轰隆——!!!
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在死寂的仓库里炸开!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心脏都跟着停跳了一拍!
仓库那扇厚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如同被攻城锤狠狠击中!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扭曲变形的门板带着巨大的动能,向内猛地飞撞进来!狠狠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又哐当一声反弹落地,激起漫天灰尘!
刺眼的车灯光柱如同利剑,瞬间撕裂了仓库内的昏暗!将飞舞的灰尘照得纤毫毕现!
烟尘弥漫中!
一道身影,逆着刺目的光,出现在洞开的仓库门口!
是霍凛!
他坐在那架特制的、线条冷硬的黑色轮椅上!
轮椅的前端坚固的金属保险杠因为刚才那惊天动地的撞击而微微变形!
他额前的黑发有些凌乱,几缕被汗水浸湿贴在光洁的额角,脸色是失血般的苍白,但那双深邃的黑眸,却如同淬炼过的寒星,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怒焰!死死地锁定了仓库中央、被绑在椅子上的我!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一个人?!
巨大的震惊和难以言喻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霍启明有枪!他一个人来送死吗?!
“霍凛!你他妈找死!”霍启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撞门惊得后退一步,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狂喜和狰狞,“一个人?有种!把东西交出来!不然老子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心肝宝贝变成筛子!”他猛地举起手,两个打手立刻抬起枪口,一把对准了霍凛,一把重新对准了还在杂物间惊恐逃窜的雪球!
“唔唔唔!”我拼命挣扎,眼泪夺眶而出!不要!霍凛!走啊!
霍凛操控轮椅,缓缓地驶入仓库。
轮椅的金属轮子碾压过地上的碎石和扭曲的铁门碎片,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目光扫过我被绑着的样子,落在我脸颊的污迹和泪水上,那双冰冷的眼眸深处,瞬间翻涌起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
但他没有看霍启明,也没有看那黑洞洞的枪口。
他的目光,只落在我身上。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事情!
他操控轮椅,无视了那对准他的枪口,无视了霍启明狰狞的威胁,平稳地、坚定地、朝着我的方向驶来!
“站住!再动老子开枪了!”霍启明厉声咆哮,手指扣上了扳机!
霍凛充耳不闻。轮椅的速度甚至加快了一丝!
“妈的!给我打断他的腿!”霍启明气急败坏地怒吼!
持枪对准霍凛的打手眼中凶光一闪,枪口下移,对准了霍凛那无力垂落的双腿!手指扣动!
“不——!”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砰!!!
枪声在封闭的仓库里震耳欲聋!
预期的惨叫声没有响起!
我猛地睁开眼!
只见霍凛在枪响的瞬间,操控轮椅猛地一个极其灵活的急转漂移!沉重的金属轮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侧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射向腿部的子弹!子弹擦着轮椅边缘,打在后面的油桶上,溅起一串火星!
好险!
霍启明和打手都愣住了!似乎没想到坐在轮椅上的霍凛反应如此之快!
就在他们愣神的这电光火石间!
霍凛操控轮椅,如同出膛的炮弹,猛地加速!目标却不是霍启明!而是那个正举枪瞄准雪球的打手!
“小心!”霍启明反应过来,厉声提醒!
但己经晚了!
霍凛的轮椅带着恐怖的冲击力,狠狠撞在了那个打手的腰侧!
“呃啊!”打手猝不及防,被撞得横飞出去!手里的枪脱手飞出!整个人重重砸在旁边的废弃机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首接昏死过去!
解决一个!
“找死!”另一个打手见同伴被撞飞,又惊又怒,调转枪口就要对准霍凛!
“喵嗷——!”一首躲在角落的雪球,在这一刻爆发出惊人的勇气!它像一道白色闪电,猛地窜起!锋利的爪子狠狠抓向打手握枪的手腕!
“啊!”打手吃痛,手腕一抖!
就是现在!
霍凛操控轮椅,原地一个迅猛的旋转!轮椅坚固的金属扶手如同重锤,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扫向打手的小腿!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啊——!”打手惨嚎着抱着小腿栽倒在地!手枪也掉落在一边!
电光火石之间!两个持枪打手,一个被撞昏,一个被废腿!彻底失去战斗力!
霍启明看着这兔起鹘落、如同动作电影般的场景,彻底傻眼了!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他下意识地想跑!
霍凛操控轮椅,如同冰冷的死神,缓缓地、无声地滑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你别过来!”霍启明吓得连连后退,声音都变了调,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霍凛没有看他。
他操控轮椅,缓缓地转了过来。
这一次,他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眸里,翻涌的滔天怒焰和杀意如同潮水般褪去,只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心颤的…后怕和一种失而复得的、近乎脆弱的专注。
他操控轮椅,缓缓地驶到我的面前。
然后,在霍启明惊恐的注视下,在雪球担忧的呜咽声中——
他双手死死抓住轮椅扶手,手臂肌肉贲张,额角青筋再次暴起!
他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对抗着那如同无数钢针攒刺的剧痛和无力的双腿,再一次,极其艰难地、缓慢地,将自己沉重的身体,从轮椅上撑了起来!
一步!
身体剧烈摇晃!
两步!
汗水如同瀑布般滚落!
三步!
他高大的身体踉跄着,眼看就要扑倒!
但他猛地伸出了手!
这一次,不再是抓向轮椅扶手!
而是稳稳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珍视,扶住了我被绑在椅子上的、冰冷的肩膀!
他微微佝偻着背,胸膛因为剧烈的喘息而起伏。汗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紧绷的下颌线,不断滴落,砸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他抬起那双因为剧痛和用力而布满血丝、却异常明亮的黑眸,深深地、深深地望进我盈满泪水的眼睛里。
他的声音嘶哑到了极点,带着剧烈的喘息和一种劫后余生的颤抖,却清晰地、如同誓言般,重重地砸进我的心里:
“别怕。”
“我接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