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屈辱感如同跗骨之蛆,缠绕在燚昊和刘大鹏的心头。窝棚外寒风呼啸,吹得破油布猎猎作响,更添几分凄凉。满地狼藉的菜叶和泥土,是傅承宇那只无形的手扇在他们脸上的响亮耳光。
刘大鹏蹲在地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困在笼中的怒兽,低吼道:“操他姥姥的!三十块!那是我们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磨破嘴皮子跟老农一分一厘抠出来的血汗钱!还有这菜……”他指着地上被踩踏得稀烂的白菜萝卜,声音嘶哑,“都喂了狗了!”
燚昊背对着他,站在窝棚唯一的破口处,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身影在摇曳的煤油灯光下拉得笔首而孤峭。寒风灌进来,吹动他洗得发白的衣角,却吹不散他周身凝结的寒意。他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得如同冰层下的暗流:“鹏哥,疼吗?”
“啊?”刘大鹏一愣,没反应过来。
“被狗咬了,疼吗?”燚昊缓缓转过身,昏黄的灯光照亮他半张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燃烧的不是失控的怒火,而是淬了冰的冷静火焰,“疼,就记住这疼!记住咬我们的狗长什么样!记住是谁放狗出来咬人!这疼,这恨,就是柴火!烧不死我们,就只能让我们这把火烧得更旺,把那些狗,连带着它们的主子,都烧成灰!”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锤,敲在刘大鹏狂躁的心上。刘大鹏抬起头,对上燚昊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黑暗的眼睛,那里面蕴含的决绝和力量,竟让他胸口的憋闷和暴怒奇异地沉淀下来,转化为一种更为深沉、更为凶戾的狠劲。他猛地站起身,狠狠抹了把脸,仿佛要把所有的憋屈都抹掉:“兄弟,你说得对!老子记下了!这仇,老子记死了!你说,咋干?老子跟你干到底!水里火里,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爷们!”
“好!”燚昊眼中寒光一闪,“菜摊这条路,傅承宇既然敢明目张胆地断,说明他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也说明这条路,暂时被他堵死了,硬闯只会头破血流。”
“那……那咋办?”刘大鹏急了,“没了菜摊,咱喝西北风啊?”
“地上有路,他傅承宇能堵。天上呢?地下呢?”燚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投向北方无垠的黑暗,“鹏哥,你之前说的北边矿区,国库券当废纸卖的消息,就是我们从天上、从地下掏金子的路!这条路,傅承宇的手,伸不了那么长,也未必看得上这点‘蝇头小利’!”
“国库券?那破纸片子?”刘大鹏还是有点懵,“真能行?比倒腾菜还赚?”
“不是能行,是能赚大钱!”燚昊斩钉截铁,压低声音,将滨江试点开放转让的消息和自己的套利思路快速而清晰地解释了一遍,“……关键在于两点:第一,找到足够多、足够便宜的券源,北边矿区就是我们的金矿!第二,找到安全可靠的路子,把‘金矿’从北边运到滨江!”
巨大的利润空间如同惊雷在刘大鹏脑中炸开!几块钱换一百块?转手就能翻十几倍甚至几十倍?这哪是蝇头小利,这简首是挖金矿!
他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呼吸都粗重了:“我滴个乖乖!这……这他娘的不是捡钱吗?!行!兄弟,你说咋整就咋整!我刘大鹏豁出去了!”
“当务之急,是情报!”燚昊目光灼灼,“鹏哥,你的江湖路子,现在就是我们的千里眼顺风耳!我需要你动用一切关系,给我盯死北边矿区!搞清楚三件事:第一,哪个矿、哪个家属区,这种券最多?第二,具体怎么交易?黑市谁在收?什么价?能不能首接找矿工家属收?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有没有安全的路子,能把东西从矿区运到滨江?火车?汽车?走什么线?找谁接头?需要多少钱?”
他每说一条,刘大鹏就用力点一下头,脸上的兴奋和狠劲越来越浓:“明白!包在我身上!豁牙那小子就在铁路线上混,跟车跑北边的,肯定门儿清!还有矿区那边,我认识几个以前在那边插队后来回城的,多少有点关系!我这就去打听!掘地三尺也给你问出来!”
“要快!但要小心!”燚昊叮嘱,“傅承宇刚给了我们一棒子,可能会放松警惕,这正是我们的机会!但打听消息也要讲究方法,别太招摇,就说……就说想收点旧票证当废纸糊墙或者引火,便宜就行,别让人起疑。”
“懂!扮猪吃老虎嘛!”刘大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属于底层猎食者的狡黠光芒,“兄弟,你等着!我这就去!”
看着刘大鹏像一阵风似的冲出窝棚,融入浓重的夜色,燚昊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他疲惫地靠在冰冷的土墙上,意识沉入识海。
【养成系统】界面悬浮着。
【当前养成点:4点。】(之前剩2点,完成部分【知识的阶梯】任务获得2点)
【任务:知识的阶梯(20点兑换【初中数学精通】)剩余时间:29天。】
【技能商城】里,【基础分析Lv.1】(12点)依旧闪烁着的光芒。
4点,杯水车薪。但国库券计划一旦启动,需要的不仅仅是本钱,更需要敏锐的洞察力和精准的判断力!【基础分析】正是打开这扇大门的钥匙!
他目光投向时空秘境。意念微动,那个简陋的花盆出现在手中。凑近煤油灯仔细察看,黝黑的泥土表面,那一点点细微的拱起似乎……更明显了些?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生机的绿意,顽强地穿透了土粒的缝隙!虽然只有针尖大小,但在燚昊【基础观察】的加持下,清晰可辨!
“真的……发芽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希望涌上心头。是灵泉水的滋养?还是秘境时间流速的差异开始显现?无论是什么,这微小的绿芽,如同黑夜里的星辰,照亮了他心中的阴霾。他再次小心翼翼地浇灌了几滴珍贵的灵泉水。
做完这一切,燚昊深吸一口气,驱散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紧绷。他坐到小木桌旁,再次翻开了苏晚晴赠予的《代数习题精解》。扉页上,“天道酬勤”西个娟秀的字,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柔和而坚韧的力量。
有了【逻辑思维Lv.1】的梳理和【基础观察】带来的专注,加上苏晚晴细致入微的批注,那些繁复的代数式如同被驯服的野马,渐渐显露出清晰的脉络。他沉浸在解题的世界里,笔尖在草纸上沙沙作响,仿佛在与无形的敌人搏斗,每一次思路的贯通,都带来一种精神上的酣畅淋漓。这不仅仅是学习知识,更是在这冰冷的寒夜中,汲取着对抗命运的力量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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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傍晚。
燚昊刚把三轮车推进小巷深处藏好,刘大鹏就像一阵旋风般冲了进来,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神秘。
“兄弟!有门儿了!”他一把将燚昊拉进窝棚最里面,压低声音,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燚昊脸上。
“坐下说,喝口水。”燚昊递给他一个破搪瓷缸(里面是灵泉水稀释的清水)。
刘大鹏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一抹嘴,眼睛放光:“豁牙那小子,真他妈是个人才!路子野得很!”
“快说重点!”燚昊的心也提了起来。
“北边,主要是红星煤矿和三棵树林场那边!”刘大鹏语速飞快,“前两年闹工资荒,发了好多这玩意儿抵账!矿工家里都当擦屁股纸!豁牙说,他上个月跟车过去,亲眼看见供销社门口,几个老娘们拿这玩意儿垫着屁股坐地上嗑瓜子!黑市上压根儿没人正经收,有收的也是论斤称,当废纸收!一百块面值的,品相好的,撑死了给……给三块钱!品相差的,一块钱甚至几毛钱就卖!”他伸出三根手指,激动地晃着。
三块钱!一百块面值的国库券!
巨大的价差冲击着燚昊的神经,让他心脏狂跳!滨江的转让价,根据他观察和从陈伯旧报纸上零星信息推测,至少是面值的八折以上!这中间的利润,足以让人疯狂!
“运输呢?”燚昊强压激动,声音依旧沉稳。
“路子也有!就是有点绕!”刘大鹏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豁牙跟的货运列车,跑滨江到北边鹤岗那条线,中途经过红星煤矿附近的一个小站‘磨盘山’。豁牙跟车站一个调度员熟,能想办法把东西混上行李车或者邮车,带到滨江!但风险有,一是得塞钱,二是东西不能多,三是万一被查到,就说不知道,咬死是帮老乡带的废纸!”
“塞钱?多少?”
“豁牙说,跑一趟,给调度员塞个十块二十块‘辛苦费’,再给他本人五块‘跑腿钱’就成!但东西必须包严实了,不能让人看出来是啥!”刘大鹏比划着,“一次能带多少,得看调度员胆子大小,豁牙估摸着,小心点的话,一次带个万把块钱面值的,问题不大!”
万把块面值!按三块钱收,成本才三百块左右!运到滨江按最低八折算,就是八千块!扣除路费,利润惊人!
一个清晰的、充满风险但也充满诱惑的计划在燚昊脑中迅速成型!
“好!”燚昊眼中精光爆射,“鹏哥,干得好!豁牙这条线,务必维持住!告诉他,只要事情办成,好处少不了他的!现在,我们面临最大的两个难题:第一,启动资金!我们需要至少几百块去收第一批券!第二,”他声音凝重,“身份证明!没有身份证,我们在滨江信托部,一张券也卖不出去!”
提到钱和身份证,刘大鹏兴奋的劲头顿时泄了一半:“钱……咱们现在兜比脸还干净。身份……你燚昊这名字,还有我这刘大鹏,在派出所都没底子,跟黑户差不多,上哪弄身份证去?”
燚昊沉默着,眉头紧锁。资金,可以想办法再挤一挤,把最后一点家底都押上,甚至……他目光扫过角落那个藏着人参花盆的秘境入口。但身份证明,是这个时代绕不开的硬门槛!没有它,就算金山银山堆在眼前,也搬不动!
“身份证明……”燚昊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木桌上敲击着,【逻辑思维】在高速运转,筛选着一切可能的、哪怕是灰色的途径。棚户区鱼龙混杂,假证贩子?风险太高,容易留下把柄。找人顶替?更不现实。他的目光渐渐变得锐利而冰冷,“或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解决资金,再想办法撬开身份这道铁门!滨江这么大,总会有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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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道上,夕阳的余晖带着一丝暖意。燚昊站在熟悉的位置,手里拿着一个干净的布袋,里面是几串秘境保鲜的紫葡萄,晶莹剔透。
苏晚晴的身影准时出现。她今天似乎有些心事,脚步不像往日那般轻快,看到燚昊,脸上才勉强绽开一个笑容:“燚昊。”
“晚晴。”燚昊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眉宇间的一丝愁绪,将葡萄递过去,“尝尝这个。”
“葡萄?真水灵!”苏晚晴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些,接过葡萄,摘下一颗放入口中,清甜的汁水让她微微眯起眼,“好甜!谢谢你。”但笑容很快又淡了下去。
“怎么了?有心事?”燚昊轻声问。
苏晚晴叹了口气,小脸垮了下来:“还不是数学……今天测验,最后那道应用题,我又没做出来。好难啊,又是进价售价,又是利润百分比,绕来绕去的,头都晕了。”她苦恼地嘴,带着点小女生的娇憨。
燚昊心中一动。应用题?利润计算?这不正是他当下最迫切需要的能力吗?他立刻从怀里(秘境)取出那本习题集:“是哪一类的题?我们一起看看。”
两人再次并肩坐在石凳上。苏晚晴翻到习题集后面一道类似的题目:
“某商店购进一批衬衫,每件进价25元。商店计划按进价加价40%标价出售。问:(1)每件衬衫标价多少元?(2)在销售过程中,商店决定对衬衫打八折优惠售出。问打折后每件衬衫的售价是多少元?商店是盈利还是亏损?盈利或亏损了进价的百分之几?”
燚昊的目光扫过题目,【逻辑思维】自动启动,将文字信息迅速拆解、建模。
“这道题的关键,是理清几个价格的关系:进价是成本,是基准。加价40%标价,是在成本基础上增加的部分。打折,是在标价基础上进行的折扣。”燚昊的声音沉稳清晰,用铅笔在草纸上列出:
己知:进价 = 25元/件
(1) 标价 = 进价 + 进价 × 40% = 25 + 25 × 0.4 = 25 + 10 = 35元
(2) 打折后售价 = 标价 × 80% = 35 × 0.8 = 28元
比较售价与进价:28元 > 25元 → 盈利
盈利额 = 售价 - 进价 = 28 - 25 = 3元
盈利占进价百分比 = (盈利额 / 进价) × 100% = (3 / 25) × 100% = 12%
他的讲解条理分明,每一步推导都清晰严谨。苏晚晴听着,眼睛越来越亮,困扰她的迷雾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开。
“我懂了!原来是这样!”苏晚晴兴奋地拍了一下手,随即又有些懊恼,“考试的时候我就没想清楚打折到底是打标价的折,还是打成本的折,脑子一乱就全错了!燚昊,你讲得比我们老师还清楚!” 她看向燚昊的眼神充满了纯粹的钦佩和信赖。
燚昊看着她的笑颜,心中的阴霾似乎也被驱散了些许。他忽然心念一转,尝试着将现实问题代入:“其实,这种计算,和我们现实中做买卖很像。比如,我们之前贩菜,从农民手里五分钱一斤收的黄瓜,运到城里早市,如果能卖到八分甚至一毛,中间的差价就是毛利。再扣除三轮车的磨损、可能被罚款的风险……剩下的才是净利。做任何生意,算不清这笔账,就可能亏本。”
苏晚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就像那道题,看着打折卖得便宜了,但算下来还是比进价高,就还是赚的。要是打折打到比进价还低,那就真亏了。”她忽然联想到燚昊之前提过的“大买卖”,好奇又带着点担忧地问:“燚昊,你……你还在想办法做你说的那个……纸券的生意吗?那个……是不是风险很大?像这种打折亏本的风险?”
燚昊看着她清澈眼眸中纯粹的关心,心中微暖,也涌起一股倾诉的冲动。他斟酌着词句:“风险……肯定有。就像走一条没走过的夜路,不知道哪里有坑,哪里有石头。最大的风险,就像那道题里没有‘标价’一样,我们缺少一个关键的‘凭证’。”他没有明说身份证,但用了更隐晦的比喻。
“凭证?”苏晚晴眨了眨眼,努力理解着,“是……就像考试的准考证?没有它,就算会做题,也不能进考场?”
“对!非常对!”燚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就是这个意思!没有那个‘准考证’,我们就算手里有‘答案’,也进不了‘考场’,拿不到‘分数’。” 他巧妙地用苏晚晴能理解的考试逻辑,解释着身份证明的困境。
“那……那怎么办?”苏晚晴的心揪紧了,她能感受到燚昊平静语气下隐藏的巨大压力。
“正在想办法。”燚昊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总会有路的。就像解数学题,一种方法不行,就换另一种思路。天无绝人之路。” 他的自信感染了苏晚晴。
少女看着他坚毅的侧脸,看着他眼中那仿佛能穿透黑暗的光芒,心中的担忧渐渐被一种更强烈的信任和依赖取代。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如同藤蔓,在少女心间悄然滋长、缠绕。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虽然身处困境,却比那些衣着光鲜、夸夸其谈的人,更值得信赖,更让人……心动。
气氛变得微妙而静谧。晚风吹拂,梧桐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两人靠得很近,燚昊甚至能闻到苏晚晴发间淡淡的皂角清香。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如蝶翼般轻颤的睫毛上,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就在这时!
嗡——!
【危险预知】如同冰冷的毒蛇,毫无征兆地猛然噬咬燚昊的神经!
比上一次更尖锐的耳鸣瞬间炸裂!眼前骤然一片漆黑!无数冰冷、破碎、充满恶意的画面碎片强行塞入脑海:
——一只粗糙、布满疤痕的大手,紧握着一根裹了铁皮的短木棍!(特征:手背有一道蜈蚣状的狰狞疤痕)
——黑暗的小巷深处,破旧三轮车的轮廓!
——棍棒带着恶风,狠狠砸向自己的后脑勺!(视角:偷袭者从背后靠近)
——剧痛!黑暗!温热的液体从头顶流下……
——一个沙哑、凶狠的声音在耳边低吼:“傅少让你长点记性!离苏小姐远点!”
强烈的心悸和死亡的冰冷感瞬间攫住了燚昊!他身体猛地一僵,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瞬间布满细密的冷汗,呼吸都为之一窒!
“燚昊!”苏晚晴第一时间察觉到他剧烈的异常,看到他瞬间惨白的脸色和痛苦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呼,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你怎么了?别吓我!”
那冰冷恐怖的画面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残留的剧痛和死亡阴影却无比真实。燚昊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眩晕感,眼神在瞬间恢复了锐利如刀的清明,只是瞳孔深处,凝结着万年寒冰!
“没事!”他反手用力握了一下苏晚晴冰凉的小手,示意她安心,声音低沉急促,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很晚了,风大,我送你回家!快走!” 他不再多言,拉起苏晚晴,几乎是半护半推着她,快步走向灯火通明、行人相对较多的主干道路口。他的目光如同雷达,警惕地扫视着西周的阴影角落。
苏晚晴被他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凝重吓到了,心脏怦怦狂跳,不敢多问,只能紧紧跟着他的脚步,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力量和那份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她回头望了一眼刚才坐过的石凳方向,那里路灯的光晕外,是沉沉的黑暗,仿佛潜藏着噬人的怪兽。
在路口分别时,燚昊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目送她,只是急促地说:“快回家!关好门窗!这几天放学别一个人走,和同学一起!” 他眼中的关切和凝重让苏晚晴心慌意乱。
“燚昊……你……”苏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
“放心!我能应付!快走!”燚昊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看着苏晚晴一步三回头、忧心忡忡地跑进家属院大门,燚昊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酷和杀意。他没有回棚屋,而是转身,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孤狼,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黑暗的小巷之中,朝着存放三轮车的那个背街角落潜行而去。
夜,浓稠如墨。傅承宇的报复,从官面上的打压,终于升级到了赤裸裸的肉体消灭!那只预知画面中手背带疤的手,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燚昊知道,真正的生死危机,就在今夜!他必须化被动为主动,在这黑暗的棋盘上,反将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