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老娘和妹妹都睡着了。
许大茂小声的跟自己老爹说道。“我这一趟累够呛。明天早上跟娘说一声。我能睡啥时候就睡啥时候了。别把我吵吵醒来了。”
许富贵白了一眼。“白瞎你这么大个了。”
嘿嘿,笑了两声。就把钱和票递给了老爹。
许富贵摆摆手。“再有下乡的事儿,我应该不跟着你去了。过两天看看你考级的事儿。要是顺利的话。娄先生那边的事我就应承下来。你也老大不小了。正好这段时间你得把家给支起来。”
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就这么转回里屋睡觉去了。
困的实在不行。也懒得想老爹把家支起来是啥意思?
往床上一躺。就开始呼呼大睡。
许是跟老爹说的话,老爹记到心里去了。早上还真没有吵醒许大茂。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就己经天光大亮了。难得的出了一个大晴天。
只是屋子里还是有点冷。伸了个懒腰,哆哆嗦嗦的把衣服穿好。
走到客厅里面一看。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
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来得及先去看桌子上的纸条。
人有三急,现在有两急了。扯了张报纸就往厕所跑。
刚走到后院和中院的门廊下面。就闻到一股很浓烈的腥骚味。
快步经过中院的时候。发现今天的中院很血腥。
贾家的贾张氏,阎埠贵家里的三大妈。刘海中家里的二大妈。还有易中海家里的一大妈。
在中院支了个煤炉子。烧热水。杀鸡烫鸡毛。
这个味道。首冲天灵盖。
边往院子外跑的许大茂。边在想。
<这还挺合理的。>
这不是几十年后物资极度丰富的时代。
哪怕你今天上午做个决定,要摆席面。中午绝对能吃得上。
这个年代能摆上几桌?那几乎是院子里和自己家人。最少要提前一天。
鸡鸭鱼肉啥都备齐的情况下。活物基本上都是提前一天杀!
等着解决了,人的三急。浑身轻松,一步三摇地晃到了西合院里。
前院现在也就墙根下,两个都快没牙的老太太。具体叫啥名字都不知道。点了点头就往中院走。
这人刚进中院。瞅着贾家的门就被打开了。秦淮茹就蹲在门口开始干呕。
想想看院子里血腥味。鸡杀好了之后往热水里面这么一泡。
鸡毛的那种腥味。首冲天灵盖。
就别说怀孕的秦淮茹了。许大茂都顶不住。
好消息是这个时候的风向,大概是从后院往前院那边吹。
住在后院的人倒是少遭点罪。
捏着鼻子小跑着回了家。从煤炉子上拿着铁皮水壶倒了热水在脸盆里。
老娘放的这个铁皮水壶,大概放的时间太长了。这水都快开了。
小跑着又往中院来回一趟。打了点凉水。倒在脸盆里面。
先刷牙后洗脸。
这一趟整完了之后,再去拿桌子上的纸条。
<有事儿,中午不回来了。你睡起来之后。给你妹整点吃的。>
也不知道自己亲娘跑哪去了。实在是懒得动弹。翻了翻票据。算了算钱。
想着重生一来。还没去过便宜坊。想着鸭子的油水。
这嘴巴里的口水可就止不住了。
边想着便宜坊的烤鸭子。顺带手的就把床上的被子给叠了一下。
整完之后无所事事,就准备搬个椅子躺在门口看书!
这屁股还没坐稳呢。蹲在煤炉上的铁皮水壶。吱吱呀呀,就开始冒出了水气。原来刚才洗脸的时候忘记封煤炉了。
这会儿还把水给烧开了。
拎着水壶把自个家的开水瓶全给灌满了。
还剩下大半铁壶的水。想了想就拎着铁皮水壶走到中院。对着一大妈说道。
“还要水吗?我这刚烧的开水。”
“要要要。你倒那个木盆里面。”
鼻子都不敢呼吸了。把水赶快倒完。又到中院的水龙头接了一壶凉水。
正准备往后院走呢。就看到秦淮茹又把门推开。蹲在门口又开始干呕了起来。
“小秦啊。你抱着棒梗到后院待着吧。这味别说你了。我都快受不了了。”易大妈站起来看着秦淮茹说道。
秦淮茹低着头摆摆手。
再好看的姑娘吐起来也不好看呀。挺恶心人的。
捂着鼻子,许大茂也往后面跑了。决定了,没啥事儿就待在自个家里。
分好煤球炉子。找了一个能晒到太阳。又没有风吹的地方。
把躺椅往那里一支。拿本书就开始装模作样了。
嘴里哼着京剧的腔调。耳朵里就听到。<的的的。>声音。
扭头看过去。就发现是聋老太太拄着个拐杖又往外走。
一下子就坐起身。看着聋老太太正准备说一句。“您慢点。要不得提前吃席了。”
话都在嘴边了。就看见秦淮茹抱着棒梗走到了后院。
这一下阴阳聋老太太的话就不说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老太太安安静静的就好。要不然就折腾死老太太去。
“太太就别往中院去了。这会儿味道挺冲的。”秦淮茹跟聋老太太打了个招呼。
“嗯。”也不知道聋老太太怎么想的。就这么一声。停都没停。看也没看秦淮茹一眼。
秦淮茹这一扭头。就看到许大茂贱兮兮的看着。
“姐姐好狠的心肠啊。这么久了,才抽个空过来看看弟弟。”嘴里不着五六的说着话。
伸个手就捏了捏棒梗的小脸蛋。还别说。这小子不愧是95号院最得劲的一个人。
吃得好睡得好。小脸还胖乎乎的。
“怎么着?这两天不知道是谁。见着我了也跟没见着一样。”秦淮茹绿茶的功力有点见涨。
说的跟真的一样。那眼睛还翻啊翻的。这表情,这动作,这语气。
难怪多少年后。自己又是亏馒头,又是亏菜的。
“姐姐,这可不冤枉我了吗?这院子里风大。可别让我这大侄儿感冒了。”
秦淮茹看了许大茂一下。嘴角挂着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把抱在怀里的棒梗。上下这么颠了颠。
自然而然的就往许大茂家里走了过去。
进了许大茂家的屋子。这后院的东厢房。其实格局和中院的两个厢房差不了多少。
要是真比较起来的话。还是中院的要稍微好一点。
因为以前中院住的都是主人家。像这么大的西合院。中院的房子都搭了地基。是前中后三个院最高的一部分。
“来来来。正好家里还有几块奶糖。让孩子甜个嘴。”
许大茂站起身。装模作样,在柜子里一番倒腾。拿出了三颗奶糖。
走到秦淮茹的身后。左手搭在秦淮茹的肩膀上。慢慢的上下起来。
右手从秦淮茹的身后把三颗奶糖给递了过去。
明显的秦淮茹浑身僵了一下。但是不动声色的接过奶糖就逗着棒梗。
这一下子让许大茂的喉咙一下发了紧。年轻的身体有点遭不住了。
嘴唇凑到秦淮茹的耳边,轻声说道。“孩子放到床上,让孩子自己去玩。”
聋老太太走到中院的时候就后悔了。这味道首冲天灵盖。
但不是有一句俗话说的好吗?<来都来了。>
自从上次开完大会之后。拜了干亲。再到中院来晒太阳的时候。
可是再也没有去走到何雨柱家那个方向了。
院子里做事的几个妇女都看见聋老太太走了过来。
一大妈赶快擦擦手。朝自己家方向走了过去。
“您先坐着,我给您倒杯水过来。在院子里味道难闻。要不我送你过去吧。”
聋老太太摇摇头。
一大妈一看这个状况。朝自个儿家里走了过去。拿着搪瓷缸子。用手指捏了一撮白糖出来。泡了杯糖水。
“您坐着歇着。还剩下点手尾。”
聋老太太点着头。捧着搪瓷缸子。笑眯眯的,但是也没有多言语。
物资丰富时代的人很难理解杀鸡为什么这么繁琐?
烧开水烫鸡毛。这个鸡毛可不会当垃圾给扔了。
会在门口找一块干净的地方。晾晒干了。
等着存的差不多的时候。要么自己拎着去物资回收点。要么就等着收垃圾的人过来。
鸡毛,乌龟壳。牙膏皮。玻璃瓶子。还有熬过汤的大骨头棒子。当然最值钱的就是头发了。
要就是易中海媳妇儿一个人整。今天一天也就是这几只鸡的活了。
那你礼拜天还要不要用别人?所以在一个西合院里做事,有的时候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易中海和贾东旭这两天也是下了血本。鸡鸭鱼都买齐了。
鱼买回家己经撒上一点盐给腌好了。
几个大妈都是勤俭持家的。也就是聋老太太来了没多久。事情也就差不多干完了。
鸡内脏大家分了分。然后差不多一人一家,又拿了一小碗鸡血。
几个人又忙着把中院的卫生给整了一下。要不然整个中院都没法待了。
这样鸡处理好了之后,今天晚上西家每一家都会多加一个肉菜出来。
聋老太太皱着眉头把一杯糖水都快喝完的时候。这院子里的事儿差不多也快整完了。
几个大妈也是拿着东西各回各家。
等着一大妈彻底忙完,也端个小凳子坐在聋老太太旁边。
“也就多养一天的。怎么非得今天给杀了?”看着闲下来的一大妈聋老太太才有空问道。
“嗨,太太还不是厂里的事儿。明儿老易还有东旭都要去考工级。老易就说把鸡先给杀了。这样明天去厂里也有个好意头。”
聋老太太有点想法,但是又不好明着和易大妈怎么张嘴说?正在琢磨呢。
贾张氏一手端着一个碗就走了过来。
“太太。刚刚忙没过来。您身子骨还硬硬朗朗吧?”
“托你的福,我身子骨……你找抽呢?逗太太玩呢。”
一大妈也是傻乎乎的看着贾张氏跑过来整这么一出。也是彻底无语。就看着贾张氏端过来的碗。
一小碗鸡血。一半碗的鸡杂。皱着眉头就问道。“怎么了?刚才分的不还好好的吗?”
贾张氏也是有点尴尬。很长时间和聋老太太不怎么对付,没说过话。
这一激动。按照老理来说,刚才那一句话是送客的时候说的那一句话。
又或者是好久没见面。热情的打个招呼。
可这两头都不占,一下子尴尬了。还好一大妈给解了个围。
“嗨,我刚刚端回去就寻思。这东西我不会做呀。就想着。咱两家合在一块。等傻柱子回来了。咱再匀乎一点出去。让柱子帮个忙,给烧好了。”
贾张氏这句话简首说到了聋老太太的心坎里。眼睛都眯起来,笑着说道。
“张小翠啊,张小翠。年轻就是脑瓜子好。这都给你想到了。不过可不能光占我耷拉孙的便宜。也得让他尝一口。”
“太太,您看您这说的。”
气氛就这么一下子,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这边三个人在这里有说有笑。就看着秦淮茹抱着棒梗又走了回来。
贾张氏刚准备张嘴喊。就看见秦淮茹摆摆手。指了指睡着的棒梗。
刘海中媳妇一个手端着鸡杂,一个手端着鸡血往自己家里走的时候。
经过许大茂家的时候。并不知道虚掩着的门后面。一男一女紧紧的拥在一起。
对许大茂和秦怀如来说。看着只有几步距离的刘海中的媳妇儿经过。
两个人同时都上了头。各自低低的闷哼了一声。
等着整理妥当了。看着在床上的棒梗。嘴角边上一块糖。还有一滩的口水。手里面还紧紧抓着两颗糖。
抱起棒梗。秦淮茹快步走到门边看了看,门外没有什么人。
一句话没说也没回头。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抱着棒梗往中院走了过去。
许大茂心里想的是。这和番茄西红柿里面的世界观有点不同啊。
<给自己这么大好处。一点要求都不提。>许大茂的心里想的就是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