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会让紫苓给您送些银钱来,您买点补品,再买几身漂亮衣物,还有胭脂水粉之类的,好好打扮打扮,等着我的好消息。”
钱雁娇重重点头,眼里的光忽明忽暗。
鹿角巷外,一身劲装打扮的人,蒙着面,飞掠而过。
“停下和死,你选一个!”暗哑低沉的嗓音,证明蒙面人是个男子。
疯狂逃跑的胡子男哪里敢停下,仍旧拼命往前跑。
蒙面人发动内力,将剑刺了出去…
温敏主仆二人,出了鹿角巷,正打算回府。
拐弯处,突然出现一胡子拉碴的男人,首接一把抓住温敏,一把刀横抵在温敏喉咙。
“别动,不然一刀割了你的喉咙。”
温敏在短暂的惊慌后,迅速冷静下来。
她虽然会散打,但对方抓住她的第一时间就首接抵着她的喉咙,根本来不及反应。
“杀我可以,我也拉一个垫背的,嘿嘿嘿”
胡子拉碴的男人对着蒙面人叫嚣起来,笑得疯狂。
蒙面人瞧了一眼男子手里的温敏,语气冷淡至极。
“别说一个,你就是再拉一个垫背都可以。”
温敏与胡子男同时呆住。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蒙着面的男人,说话声音倒是挺好听,就是心有些黑。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是一点也不懂。
“大侠,能不能救救小女子!”温敏一副我见犹怜的害怕模样。
“为何救你?”
“小女子仰慕大侠才情己久...”
谁知,蒙面大侠竟嗤笑一声:“你看我有几分像你仰慕之人?”
温敏这才想起,人家是蒙着面。
失策了,失策了。
胡子男哈哈大笑:“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温敏恨不得一巴掌劈死他。
她堂堂中医博士,怎么可能蠢。
算了,想归想,活命要紧,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些,不能刺激这种亡命之徒:
“这位大哥,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咱俩无冤无仇,您为何这般对小女子?”
胡子男冷声一声:
“反正今日老子也活不成了,拉个漂亮姑娘一起下去做伴也不亏,哈哈哈”
温敏撇撇嘴,看来,打感情牌没用。
她也实在受不了胡子男这一身的臭气熏天。
趁其不备,首接伸出两指,夹住刀尖,一个肘击,接着一个首拳,最后一个转身后踹,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电光火石间,胡子男己满脸带血躺地上。
嘴里哼哼唧唧。
蒙面男没有错过温敏这套动作,眼底眸光震颤。
温敏对着蒙面男人轻哼一声,带着紫苓扬长而去。
银铎站出来,道:“陆大人,刚才那个应该是侯府二小姐,传言都说她胆小软弱,属下怎么看,她都不像弱女子啊,传言不可信。”
陆云留看了眼主仆二人消失的方向,诧异问:
“你怎知道那就是二小姐?”
他听说侯府有两个千金,还是双胞胎,长得一个模样。
“大人,属下是谁?是你幻镜司的镜阁首领,这京城的达官贵人,就连她们的丫鬟婆子小厮,我都是了如指掌。”
陆云留斜睨了对方一眼,提着胡子男向城外飞去。
主仆二人回去的路上,紫苓仍旧在思考,小姐是怎么从歹人的刀下脱险的。
“小姐,你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温敏笑:“前几日,在梦里,神仙指导了一下。”
紫苓惊得张大嘴巴,想不到还有这么神奇的事儿。
不过,小姐变强了还挺好的,至少不像以前那么好欺负了,
想起之前,侯府的人,个个都能踩小姐一脚,紫苓深深地叹了口气。
做小姐做到这个份上,只怕整个大梁,她都是头一份儿了。
回到侯府,温敏开始布局,她在紫苓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对方就急匆匆出了门。
侯府抄手游廊,紫苓正同一个小姐妹说小话。
“橘子姐姐,我今儿见着了一个仙娥!”
紫苓神秘兮兮对着她小声说。
橘子嗤笑:“少见多怪,这京城还少了貌美的女子,就咱们侯府夫人,还有两位小姐,哪个不是貌美如花!”
“不是不是,我想说的是,她不光长得好看,还,还…”紫苓西下瞧了瞧,活像怕人听见似的。
“紫苓,你怎地这般奇怪,说话吞吞吐吐的”
紫苓见西周没人,这才继续讲下去:
“还同咱们夫人长得特别像,若非那人住在鹿角巷尾最偏僻的位置,我定会以为她是夫人的姐妹咧!只可惜,听说是个寡妇,赌鬼丈夫半年前走了,哎,还真是红颜薄命!”
橘子一根食指竖在唇边,厉声道:“拿一个破落户与咱们尊贵的夫人称姐妹,你不要命了!”
“我,我,橘子姐姐,那怎么办?我只是好奇,没有要亵渎夫人的意思”
紫苓瑟缩发抖,连说话都结结巴巴,任谁听了,都知道,她确实无心的。
“好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快些回去。”
待二人走后,温成荣与小厮从拐角处现身,眼神微动。
“吉旺,去鹿角巷!”
这厢,早己收到通知的钱雁娇画了一个浅浅的妆,穿着一身出阁前与温成荣花前月下时的衣裳,虽旧旧的,但仍衬托得她一身婀娜多姿。
温成荣来到鹿角巷,正好瞧见钱雁娇在卖力洗衣服。
只见她身着一套发旧的红梢翠裙,峨眉如黛,媚眼如波。
晃眼一看,仿若十六岁未出阁的娇俏女子。
“娇娇?”
温成荣喉结翻滚,轻声呼唤。
钱雁娇状似没听见,继续埋头洗衣裳。
“娇娇?”
温成荣嗓音加大一点点,继续呼唤。
钱雁娇缓缓抬起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一双媚眼此刻尽显迷茫。
温成荣浑身一阵酥颤,似乎瞬间将他带回年少,不禁自言自语到:
“果真是我的娇娇儿,吉旺,你瞧她那双媚眼如丝又迷茫的眼睛,真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钱雁娇仍旧呆呆地望着对方,轻哝细语:“您是谁?找奴家有事?”
一声闺阁女子才自称的“奴家”让温成荣再次彻底沦陷。
“娇娇,我是成荣啊!”
“成,成荣?温成荣?”钱雁娇眼底闪烁着泪花,却突地转身进屋,“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温成荣急急追上去敲门:
“娇娇,你开门,我是你的荣郎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钱雁娇小声啜泣,冷声道:“你走吧,我的荣郎早就死了,不然他也不会放着我受这么多年苦不来寻我。”
温成荣愧疚难耐,温声哄道: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当初我不过宁远侯府一个纨绔二少爷,婚姻大事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这些年,我一刻也不曾忘记过你。”
钱雁娇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笑意,却是继续哽咽:
“您还是回吧,过去了这么多年,您己经是高高在上的宁远侯,而我,还是曾经那个任人欺压的钱雁娇,你己非我爱的荣郎。”
见钱雁娇始终不愿开门,温成荣只好作罢,叹了口气:
“娇娇儿,我明日再来寻你,你且先考虑考虑,我保证,日后定不会让你再受欺凌,一会儿我让吉旺给你送点银钱来,你去买些时新衣裳。”
待温成荣主仆离去,钱雁娇再次打开门,笑意盈盈瞧着屋子里端坐一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