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宴这日下朝,回府里换下朝服,便让人驾车前往护国将军府。
他要亲自去接夫人回家。
顾紫云在自己院中修剪花枝,伺候她的丫鬟进来跪在她脚边,姿态恭顺神情麻木。
“姨娘,大人去护国将军府了……”
“啪!”
话还没说完,丫鬟就被顾紫云扇了一巴掌。
“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姨娘!”
丫鬟不敢吱声。
顾紫云有两副面孔,在老夫人和大人面前是温柔解语花,面对他们这些下人,则是鼻孔看人,又打又骂。
也不知道她一个从难民区来的孤女,是哪里来的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难道只要爬上大人的床,就能有如此傲气的资本吗?
丫鬟眼中像被什么点亮,一个念头悄然浮现。
顾紫云冷哼一声,心情却很不错。
只要景宴哥哥知道江听玉死了,就马上会爱上自己了。
另一边,裴景宴到了护国将军府。
护国大将军江北川常年驻守边疆,五年才能回来探亲一次。
他有一妻西妾,共有五子一女,五个儿子早年随他征战没了,府里只有一些女眷和孙辈孩童。
江听玉是他唯一在世的子嗣,也是他早亡的正妻所出,又是女孩,故而异常偏宠疼溺,养成了懒散的性子。
裴景宴来访,是江听玉的一个姨娘前来接待。
“不知姑爷前来作甚?”
裴景宴抿了口茶,没见江听玉过来,便有些恼:“来接玉儿回府,她在这都住了好些时日了。”
姨娘疑惑:“接玉儿?可她没回过府里啊?”
以那懒丫头的性子,没用轿子去抬她,她才懒得回来呢。
裴景宴震惊:“什么?!”
“她不在将军府,那她这些天去哪了?!”
姨娘这下明白了,姑爷把他们家懒宝儿弄丢了!
她当即叫来礼佛的老太君,质问裴景宴是怎么回事。
裴景宴抱着脑袋把他和顾紫云的事简略说了,觉得江听玉是吃醋,带着丫鬟离家出走了。
将军府可没一个人信,江听玉可做不来离家出走的事。
还有裴景宴和他干妹妹那事,还是江听玉让他们找人散布的呢。
“快,快派人去找!”
老太君心急如焚,大喘着气,姨娘在一旁替她拍背顺气。
裴景宴则魂不守舍地回府了。
……
皇宫。
等君珩冷静下来,江听玉成了香肠嘴,身上也没一块好肉。
她现在舌头疼到说不了话,只能用力睁开红肿的眼,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君珩一言不发,抱起江听玉去沐浴。
没做到最后一步,因为他不知道哪个是。
江听玉闭着眼睛靠在裴景宴身上。
温水渐渐洗去身上的黏腻,江听玉累了好久,终是撑不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想。
话本子里都是骗人的,第一次和男人坦诚相待,真的是一点体验感都没有。
五星差评!
君珩动作轻柔又细致,沐浴完后替江听玉擦干身体,将人抱到床上,命人拿来药膏为她涂抹。
每过一处,君珩的眼神就深一分。
他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爱,他只知道占有强迫,想永远将人困在身边。
她今日见到了他癫狂的模样,醒来会不会怕他?
要是她闹着要离开该如何是好?
要不打造一间只有自己知道密室,把她藏在里面。
若她想逃,便用金链锁着手脚,只能任他摆布。
擦好药,君珩替江听玉盖上被子,立即吩咐人去办此事。
还让人去找了避火图,暗卫足足给他抬回来一大箱。
君珩沉默片刻,挥退所有人,开始挑灯夜读。
如果江听玉在这,肯定会指责君珩。
有这好东西的竟然不带她!
——
护国将军府。
找了一天没找到人,老太君唉声叹气。
有个姨娘提议要不要给大将军送信告知此事,被老太君否了。
“川儿在边疆,处处凶险,我如何能让他分心?”
“加派人手,继续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裴景宴回到府里也立即让人去找,外面依旧没什么音讯。
他能成为御史,身上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回顾这几日发生的事,让人去找那日说江听玉回娘家的丫鬟。
结果发现她人不见了。
裴景宴想到宫宴上江听玉离开的背影,叫来当日赶马的车夫。
他说是有宫人与他说夫人先行离开,让他首接带裴大人回去便成。
一切矛头指向宫里。
裴景宴想起君珩喜好杀人的传言,不由握紧拳头。
次日退朝后,裴景宴请求单独觐见君珩。
裴景宴跪在地上:“陛下,那日宫宴,臣的妻子在宫里失踪了,臣恳请陛下派人去寻!”
说完他叩首在地。
君珩放下奏折,漫不经心道:“宫宴?”
“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要找?”
裴景宴没回答:“臣恳请陛下派人去寻!”
君珩转了转手上的翡翠扳指,沉默半晌才开口:“可,你回去等消息吧。”
裴景宴再次叩首:“谢陛下!”
君珩看着裴景宴的背影,隐含杀意。
江听玉醒来己经是日上三竿,动了动腿,酸痛不己。
就和那种八百年没远动,然后突然跑了一千米,一觉醒来后的酸爽一模一样。
“青梅,本宫的腿好痛……”
发现自己嗓子也哑了,看着和宫斗剧里差不多的床帐。
“把鹃,把鹃,我的嗓子!”
青梅掀开床帐一脸疑惑:“小姐,把鹃是谁?”
小姐什么时候瞒着她们有别的丫鬟了?
江听玉欲哭无泪:“青梅我起不来了,要一辈子夹在床和被子中间了。”
君珩从门外进来,听见这话不由失笑,他挥手让青梅下去。
他坐在江听玉床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自顾自道:“裴景宴今日才知道你丢了,你选夫婿的眼光为何如此之差?”
江听玉有气无力:“又不是我选的,我好饿,陛下我想吃御膳。”
君珩算看出来了,江听玉真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抱着人喂完饭,君珩如往常想让人走走。
江听玉指责他:“你昨天追着我跑了八条街,还对我又闻又咬的,现在我的腿动一下都痛,还让我走,陛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君珩:……
他没有良心,还想着把她关起来呢。
君珩喜欢将脑袋埋进江听玉颈窝里深深吸气。
江听玉在他怀里,瞪着还没消肿的死鱼眼看着门外。
君珩吸够了,便将人放到贵妃椅上靠着。
“哪里痛?朕虽然没有良心,但按摩手法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