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就来到了九月二号,李云这天早上刚把专柜的卫生做完,就见张鹏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
“这是我表妹许秀英,是我大姑的女儿,在老家务农,我请她过来帮忙看理柜台。他叫李云,刚毕业的大学生,下个月就要到国企上班了。”张鹏向两人介绍道。
“你好。”李云打量了一下,许秀英肤色偏黑,两颊绯红,衣服稍短,脚上还穿着一双布鞋。九十年代,城市和乡下的气质、着装还是有明显区别,再过几年,乡下的年轻女孩天然丽质、不饰雕琢美出了天际。李云想起了前世的前妻,这个时候也是乡里头的一个萌妹子。
看见李云有些愣神,张鹏带着许秀英向她讲解工作事项。
李云默默地泡了杯茶,沿袭前世养成的习惯,他并不想改变。记得有一次看电视,有一位国宝级的老中医讲过:茶叶是中国人的最佳饮料,他深以为然。
许秀英的出现,唤起了李云对前妻的思念。前世妻子抱着儿子离开他时的失望的眼神,李云迄今难忘。所谓的糟糠之妻不下堂,李云没敢这样想过,债主上门咄咄逼人的追讨,妻儿惊恐地躲在卧室,惶恐不安的样子,李云记忆犹新。离婚后,愧疚的李云幻想过东山再起,窘迫的境遇,让他后来没法去面对他们。五年时间,妻子偶尔和他交流儿子的琐事,双方一首单身,爱一个人,用一生去忘却也做不到。
“张哥,我马上要去报道了,等会儿就走。”李云说道。
“唉,真是可惜,你有大好前途,我也不敢耽误你。”张鹏并没有意外,知道这两天李云就会离开了。
“对了,我马上去银行,把你的工资、奖金给你结算了。”张鹏放下手里的茶杯,交待了许秀英一下,就往外面走去。
李云给许秀英补充解说了配置表等工作日程,后面还是需要她慢慢熟悉。
十点没到,张鹏就匆匆赶了回来。递过一封厚厚的信封,说:“这是这一个多月你的提成,总共买了一百九十六台,给你多发西百奖励,一共两万,一个半月的你就算三千好了。总共两万三,你数数。”
“谢谢张哥。”李云也没拆开信封,毕竟面对面拆开数钱,多少有些不尊重张鹏。朋友之间的信任往往在于这些细节。
李云先给杨萍芳打了个电话,告知晚上可能不回去。李云昨天去集团公司报道,先要政治学习的,半个多月才安排下厂,点没点卯也没人过问。所以今天李云本来打算再做几天,现在多了一个人上班,李云也可以心安理得的离开了。
许秀英的出现,让李云控制不住想去见见相伴二十载的妻子。前妻廖玲所在的乡下需要兜兜转转几趟公交,现今的交通估计没有三、西个小时赶不拢。
李云买了点水果、牛奶和发夹、文具,装进在张鹏那里拿的一个新的电脑包,打车赶往长途汽车站。
买好车票后,李云顺带在车站副食店买了一袋面包、一盒牛奶。长途车启动时,李云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钟,也许能够赶上廖玲放学。
前妻比李云小八岁,两人认识的时候,李云刚好三十岁,廖玲二十二岁。重生后的李云二十二岁,十西岁的廖玲还在上初中。豆蔻年华的廖玲,李云充满了期待。
李云幻想着少女时代廖玲的模样,嘴角,不知不觉中就到了镇上,还没下车,车边就围拢一群摩托:“到哪里、到哪里?”此起彼伏的声音告知李云到站了。九十年代,双庆市的很多乡村,摩托车拉客非常盛行,俗称“摩的”?
李云看上了一辆较新的125摩托,到红星中学五块钱。身揣巨款的李云没屑于讨价还价,买了瓶饮料就坐上了摩托。
开始的一段路还很平坦,开了十分钟不到,路面渐渐凹凸不平,临近学校的一条机耕道,碎石铺地,这是乡村防止下雨后道路泥泞难行。摩托车七上八下抖动的好几次差点把李云颠下来,李云实在受不了,喊师傅停下。现在才下午两点五十,离放学的时间还早。李云顶着烈日,汗津津的走到学校大门的一处阴凉地。教室里传了学生朗朗的读书声,操场上有几十个学生“一二一”的走着正步。李云粲然一笑,灌了一大口饮料,打出一个长嗝。
“找哪个?”一声大喝惊动了李云。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站在大门里面问道。
“我等一个学生。”李云讪讪道。
“你是?”大爷接过李云递出的香烟,态度和缓了不少。
“亲戚。给她买的礼物,顺便看看她。”
“进来到门岗里等嘛,离放学还有一节课。”
李云进入门岗,里面很是简陋,仅有一张写字台和两把吱吱作响的藤椅。李云把剩下的半包烟放在桌子上,问道:“几点放学?”
“初中三点五十就放了,高中生要晚点。”大爷看见桌子上的香烟,态度更加和蔼了:“你知道班级不?知道的话可以去里面找找。”
现在学校对外管理很是宽松,还没有封闭管理。
“我还是在这里等等好了。”离放学时间还不到十分钟,李云哪里知道廖玲所在班级,进入教学楼也是两眼抓瞎。
况且,当初李云和廖玲相识时廖玲己经二十二岁了,十西岁的廖玲李云真没把握还能够一眼认出来。
李云有些紧张了,他发现自己还是很冒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