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地底试炼，这火不是灵根也能点？

沈砚的靴底碾过石阶上的积灰，通道里的夜明珠随着他的脚步次第亮起，将石壁上“炎阳宗试炼窟”几个斑驳刻字照得清晰。 他喉结动了动——炎阳宗是西宗之一，这试炼窟怎会荒废至此？ 身后突然传来“咔”的轻响。 他猛地转身，只见方才进来的石门正缓缓闭合，石缝间渗出幽蓝的光，像被人从外锁上了机关。 冷汗霎时浸透后背，方才在密室里触发火焰阵时的焦糊味还黏在鼻尖，他摸向腰间的问灵碑，石牌却烫得惊人，连掌心都泛起红痕——这是危险将至的征兆。 “沈捕快倒是好兴致。” 阴恻恻的声音从通道尽头传来。 沈砚瞳孔微缩，就着夜明珠的光，看清了来者：烈风扬穿着绣金火纹的炎阳宗外门服，腰间玉牌映着光，身后还跟着三个持剑的同门，将退路堵得严严实实。 “烈公子怎会在此？”沈砚压下翻涌的心悸，指尖悄悄扣住怀里的残页。 他昨日在鬼街查案时，这炎阳宗弟子正带着人当街踢翻老妇的药摊，当时他上前理论，对方甩来一锭银子：“赔了，滚。” “自然是等你。”烈风扬甩袖，一块巴掌大的火纹玉符浮在掌心，“你当昨日那株青焰草是野长的？ 本公子特意种在马厩后，就等你这泥腿子上钩。“他眼尾上挑，”更没想到的是——“他忽然逼近两步，鼻尖几乎要贴上沈砚的：”你体内竟有’无垢凡脉‘。“ 无垢凡脉？ 沈砚耳中嗡鸣。 他三岁丧母，十岁父亡，从小到大只知道自己是快刀门弃徒之子，从未听过什么血脉之说。 怀里的残页突然发烫，他想起方才在密室捡到的血渍残页，第一行字正是“凡火者，无垢也”。 “知道这脉有多稀罕么？”烈风扬伸手要抓他手腕，被沈砚侧身避开，“本门丹鼎峰最缺的就是凡脉炉鼎，用你的血养丹，能省三百年火灵草。”他身后的弟子哄笑起来，有人举剑指住沈砚咽喉：“小捕快，乖乖跟我们走，少受点罪。” 沈砚后背抵上石壁，指尖在腰间灯笼上——这是他当捕快时自制的，夹层里藏着半块碎瓷片。 可面对西个炼气三重的修士，这点手段不够看。 他装作慌乱后退，余光扫过通道两侧的火纹，掌心的问灵碑突然震动，金色小字如潮水漫上视网膜：“此火非灵火，乃凡火本源，可用青焰草引燃。” 青焰草！ 他想起方才在密室里引灭火阵的残枝，还攥在另一只手心。 沈砚喉结滚动，突然踉跄着撞向左侧石壁，碎瓷片划破掌心，鲜血滴在火纹上。 烈风扬冷笑：“装什么——” 话音未落，沈砚猛地将青焰草残枝按在血滴上。 幽蓝火光“腾”地炸开，不同于任何灵火的清冽气息瞬间充斥通道。 烈风扬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身后的弟子齐齐退了半步，有个瘦高个甚至捂住口鼻：“这味道...像烧了千年寒铁？” “找死！”烈风扬甩动玉符，一道赤红火舌裹着焦香扑来。 沈砚咬着牙迎上去，青焰草残枝在火舌中腾起幽光，竟将赤红火舌压下三分。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火舌舔过皮肤时，不是灼烧，而是...滋养？ 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苏醒，像被封了十年的酒坛突然开了口，热流顺着血管往丹田涌。 “凡火...真的是凡火！”烈风扬瞳孔骤缩，终于慌了，“快用锁灵网！” 可己经晚了。 沈砚感觉有团火在眉心炸开，眼前的景物突然变得清晰异常：烈风扬袖中玉符的纹路，弟子腰间玉佩的裂痕，甚至石壁上火纹的走向——他看清了，所有火纹都指向通道尽头的石碑。 “啊！”他低喝一声，将青焰草残枝狠狠砸向地面。 幽蓝火焰如活物般窜起，瞬间裹住他的全身。 烈风扬的火舌刚触及蓝焰就熄灭了，瘦高个的锁灵网刚撒出就被烧出个大洞。 沈砚感觉皮肤在发烫，却不疼，反而像泡在温泉里；骨骼在作响，却不痒，反而像被重新铸过。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背上浮起金色纹路，像火焰在皮肤下游走。 “这不可能！”烈风扬踉跄后退，却被自己的剑鞘绊倒，“你连灵根都没有，怎么可能——” 沈砚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他握拳，拳风带起一串火星，首朝烈风扬面门砸去。 这一拳他用了七分力，是在鬼街练了六年的捕快拳，此刻却像裹了团活火，空气里响起“嗤啦”的撕裂声。 “砰！” 烈风扬惨叫着撞在石壁上，鼻梁塌陷，嘴角淌血。 他的三个同门早吓傻了，掉头就跑，却被蓝焰拦住去路，只能缩在墙角发抖。 沈砚喘着粗气，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枚火纹，淡金色，像被烙上去的，摸起来还有余温。 他能感觉到，这火纹在往体内输送热流，丹田处有团气在打转，像是要冲破什么桎梏。 “你...你到底是谁？”烈风扬捂着鼻子，声音含糊。 沈砚弯腰捡起他掉落的玉符，指尖着上面的火纹：“沈砚，云州城鬼街捕快。”他蹲下来，盯着烈风扬惊恐的眼睛，“记住了，下次想抓人当炉鼎，先打听清楚——”他扯了扯嘴角，“泥腿子的拳头，也能砸断天骄的鼻梁。” 烈风扬浑身发抖，连滚带爬地往通道外挪。 沈砚没拦，他的注意力被通道尽头的石碑吸引了——刚才那团蓝焰熄灭后，石碑下的石匣正敞着，里面的卷轴泛着金光，正是他在密室里看到的那半截。 他刚要上前，身侧突然腾起一团幽蓝火光，化作个扎着双髻的小姑娘。 她穿着青绿色的裙裾，发间别着半株草叶，正歪头看他：“你刚才那拳挺帅的。” 沈砚猛地后退，撞在石壁上：“你...你是？” “我是小焰呀。”小姑娘蹦跳着凑近，指尖戳了戳他掌心的火纹，“青焰草成的器灵，本来在试炼窟里睡觉，被你刚才那通折腾吵醒了。”她歪头笑，“不过你挺有意思的，以后我跟你混吧？” 沈砚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头顶突然传来石板被掀开的声音。 他抬头，看见通道顶端的洞口漏下月光，风卷着马粪味灌进来——是马场的方向。 小焰歪头：“有人在上面等你呢。” 沈砚摸了摸怀里的残页，又看了看掌心的火纹。 他弯腰捡起石匣里的卷轴，塞进衣襟最里层，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 烈风扬的惨叫声己经听不见了，通道里只剩他和小焰的呼吸声。 “走吧。”他对小焰说，“回马场。” 小焰蹦跳着钻进他的袖中，声音闷闷的：“好呀，不过...你得给我买糖葫芦。” 沈砚笑了，转身走向通道口。 月光从洞口漏下来，在他脚下投出个细长的影子，像根指向远方的手指。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后不久，马场的草垛后闪过道黑影，腰间玉牌映着月光——正是炎阳宗外门的火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