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乌云吞没,整片后山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我站在林子边缘,握紧了手中的玉佩,晓悦就站在我身后,呼吸轻轻拂过我的后颈。
“你确定要进去?”她低声问。
我点点头:“那道虚影不会无缘无故指引我来这里。”
她沉默了一下,伸手拉住我的衣角,“那你别丢下我。”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你当我敢吗?”
说罢,我们一头扎进了黑暗的密林中。
刚踏进树林,空气仿佛一下子变得粘稠起来,西周的树木像是活过来一样,枝叶交错间隐隐有低语声传来。每走十步,脚下的泥土就会泛出红光,地面微微震动,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蠕动。
“这阵法有点邪门。”我皱眉,将玉佩贴在胸口,感受着它微弱的脉动,“得靠它指路。”
“要不要我帮忙?”晓悦凑过来。
“不了,”我摇头,“这阵法对灵气很敏感,你靠近反而容易触发什么机关。”
她撇了撇嘴,但还是乖乖退后两步,保持着安全距离。
我闭上眼,集中精神感应玉佩传来的波动,果然发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灵力轨迹。我睁开眼,循着那个方向迈步,果然避开了几处暗藏的符文陷阱。
“你看!”晓悦忽然指着前方。
我顺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板,表面浮现出一只断爪图案,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这是……谁留下的?”我蹲下来仔细打量。
石板上的断爪线条粗粝,像是仓促刻下,而且爪尖朝向一个固定的方向。
“应该是有人想给我们指路。”我说。
晓悦狐疑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不是陷阱?”
“因为张道长的虚影不可能害我。”我站起身,拍了拍手,“走吧,那边。”
穿过最后一层迷雾,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岩洞出现在我们面前。洞口被一层厚厚的冰墙封住,寒气逼人,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冷意。
“这怎么弄?”晓悦搓着手臂,“你用火系术试试?”
我点头,抬手凝聚火灵力,可刚打出一道火焰,冰墙竟然反弹回来一股更强烈的寒流,差点把我冻伤。
“靠,反噬这么狠?”我甩了甩发麻的手腕。
晓悦看着我,“换种方式?”
“嗯。”我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你还能控制冰火双属性?”她惊讶。
“试一试呗。”我咧嘴一笑,开始同时调动体内的冰火之力,交替加热和冷却冰墙。随着温度不断变化,冰层终于出现裂纹,最后“轰”的一声碎裂开来。
“成了!”晓悦欢呼。
我却盯着碎裂的冰块没有说话——那些碎片落地之后,竟然迅速融化成黑色液体,散发出一股腥臭味。
“这冰……不简单。”我皱眉,“里面可能掺了邪修的毒物。”
晓悦的脸色也变了,“也就是说,他们早就在这里设下了障碍?”
“看来是冲着我来的。”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洞口。
洞内比想象中宽敞,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晶石,幽蓝色的光芒映照出一行古篆大字:
三重试炼,生死由命
“好家伙,这不是吓唬人吗?”我嘀咕一句。
晓悦轻声念着那八个字,眉头紧锁,“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怕了吗?”我转头看她。
“怕你个头!”她翻了个白眼,“都到这儿了,你说我还能退?”
我哈哈一笑,继续往深处走去。
走了大约百米,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座巨大的石厅,中央摆着一张蒲团,蒲团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正闭目打坐。
“张道长!”我脱口而出。
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炬,落在我们身上。
“你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却有力,“我等你很久了。”
晓悦有些紧张地拽了拽我的袖子,“他……他怎么知道你要来?”
张道长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指向大厅尽头的一座石门。
“第一关考验,现在开始。”
“等等!”我急忙开口,“您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选中我?还有,我之前看到的那个虚影……”
“时机未到。”张道长打断我,“想知道答案,先通过考验。”
我咬咬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吧。”
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
下一秒,一阵热浪扑面而来。
眼前的场景瞬间变化,我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燃烧的火焰小径上,脚下是跳动的烈焰,而两侧则是深渊般的黑影。
“踏火而行。”张道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步错,万劫不复。”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
火焰颜色突然变化,原本橙红色的火苗变成了青紫色,我知道这意味着温度骤升!
“不能犹豫。”我咬牙,快速调整步伐,凭借刚才观察到的颜色规律,踩准正确的路径。
就在快要走到尽头时,头顶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
我猛地抬头,只见一口巨大的铜钟正从洞顶缓缓坠落,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符文,隐约能看到“噬心”二字,底部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渍。
“这玩意儿……绝对有问题!”我心中警铃大作。
铜钟砸下来的瞬间,我猛地跃起,堪堪躲过,但它的链条却缠住了我的腿!
“糟了!”
我立刻挥剑斩断几根铁链,减缓了铜钟的下坠速度,但也因此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倒。
“砰!”
我重重摔在终点平台上,手掌擦破皮肉,鲜血渗出。
“呼……”我喘着粗气,勉强站起身。
这时,张道长的身影出现在平台另一端,静静地看着我。
“第一关过了。”他说,“但这只是开始。”
我抹了把额头的汗,盯着他,“张道长,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让我来接受这些考验?”
他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向第二扇石门,语气平静:
“想知道答案,就得走得更远。”
我咬咬牙,再次迈步跟上。
身后的铜钟依旧悬在半空,仿佛随时会再次落下……
但它底下的血迹,似乎又多了几分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