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舟樾紧赶慢赶后进入梧桐县的境地,却被一群山匪拦了道路,说是山匪却更像是难民。
一行人面颊清瘦,身形纤瘦,手中握着的武器也是锄头,钉耙。
付舟樾为防有人觊觎粮草,分了两队运送,一队走水路可首接到边塞护城河,不过水路太慢,还需月余才能到。
一队由他带领,乔装成商队模样,途径各个县城,走通关文牒,眼下行至中程,竟遇到了一群山匪。
付舟樾打量着对面的山匪,思索片刻后开口,“你们是从梧桐县来的难民吗?”
为首的男人见付舟樾衣着华贵,身后带着十几车的货物,心中料定他是前来经商的商人,想到以往与县令勾结的外来人,此时对付舟樾等人没有好脸色。
“留下货物,饶过你们,不然”话未言尽,又一批山匪从西周窜出,包围了付舟樾所带的车马。
此刻付舟樾的脸己经阴沉的不像话,影一拉住了付舟樾握着刀柄的。
影一当然知道付舟樾此刻的焦急,但这是梧桐县地界,这么多人命,梧桐县想必不会轻易放人离开。
影一开口,“我们是你们惹不起的人,若是识趣便早早离开,绕你们不死,若执意如此,我等的剑不是长眼的。”
虽然将武力威慑变成了言语刺激,但影一的处理方法怎么也比付舟樾好些。
“我们不过也是讨个生活,你们留下一部分货物,我们便止戈停战。”
“梧桐县内没有你们生存之地吗?你们还需拦路做山匪讨生活?”付舟樾敏锐察觉到男人话中的不对。
眼下男人见付舟樾等人对梧桐县情况不甚清晰的样子,斟酌开口,“你们不是和县令一伙的?”
“县令?”这下轮到付舟樾疑惑。
看着众人面色不似作假,男人让一众山匪放下了武器,开口对付舟樾等解释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若不是梧桐县内没有我们生存之地,我们也不会落草为寇。”
“你说梧桐县内没有你们生存之地,这是什么意思?”付舟樾开口问道。
“你们是外来的,你们有所不知。梧桐县县令与朝廷勾结,昧下赈灾款,梧桐县内此时己经是饿殍遍地,在梧桐县没有出路的年轻人都纷纷逃往了外地。”男人看着付舟樾心中竟不自觉产生了几分信赖。
“那为何从未听到朝廷提起过此事?”
“这位梧桐县县令来头大着呢,报上去都被朝廷命官压了下来,梧桐县根本报无可报。”
付舟樾深思片刻,开口,“一路上走来倒也听过旁人提起梧桐县,但大多数都对梧桐县县令赞不绝口,你说的我倒是第一次听到。”
为首的男人冷哼一声,“那是他们有利可图,你们不似和他们一伙的,我劝你们尽快离开吧。否则你们的货物不可能全须全尾地离开。”
影一开口道,“梧桐县县令到底干了什么?让你们这么害怕?”
男人本不想多说,但意识到眼前之人身着华贵,想必身份定然不简单,也许可以求助他们解决梧桐县的困境。
“年节时梧桐县爆发了瘟疫,死病众多,时值先帝薨逝,便被压了下来,如今新帝登基,立马派人为梧桐县拨了赈灾款。但县令可不是什么好人,这几日他将众人聚在一处,不管不顾,若是死了便将人拉出去烧了,没死的也只能落得饿死的下场。”
他顿了下又继续道,“不仅如此,县令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每年都会将及笄的女子带回府衙分发彩头,说着好听,干的也不过是强抢民女的勾当。”
“如今梧桐县内,病的病死,饿的饿死,年轻女子被县令纳为小妾,青壮年们被拉去做苦力,剩下的老弱病孺只能等死。”
“梧桐县己经堪比人间炼狱。”
听完男人的话,付舟樾只觉一股无名火从心头冒出,这便是他与无数将士守卫的国,战事尚未蔓延至此,百姓便流连失所,苦不堪言。
为官者贪图享乐,吃着百姓们的救命钱,却枉顾人命。众将士听了男人的话,心下不免酸涩起来。
但付舟樾也并未全部轻信面前人的话,于是面露惊疑,“听闻县令一向爱民如命,怎会如此行事?”
“言尽于此,信不信由大人决断。”
男人的姐姐也被县令掳了去,此刻对付舟樾等人说出这些,其实心存侥幸,若他们有办法解决梧桐县的困境,必然能够救姐姐出来。
见此情景,男人神色不似作假。但男人身上必然还有秘密,此刻也不急于一时。
付舟樾敛了神色,“兄台大名啊?”
男人眸色微闪,“鄙人姚文。”
姚文一开始便没有多大恶意,眼前这群人个个身姿挺拔,看起来实力不凡,刚才对他的威胁也并不放在心上,想来定是有些本事在身。
付舟樾道,“影一,这些人可有害人性命?”
听及此姚文立马重重磕头在地,“姚某以性命做保,我等只是抢劫路过的地主商人,并未残害性命,我等本就是走投无路才做了山匪,这种谋害同类的事情是万万不敢做的。恳请大人饶命!”
“主子,我己经探查过,他们并未伤过性命。”影二从暗处走来。
“既然如此,大家定然无虞。”
这些人除了姚文以外都是一些头脑比较简单的人,影二稍作恐吓,这些人便一五一十的全招了。
“我等还要进城一番,姚兄不如跟着我们,有你在一些事也方便去做。”
姚文应下后,让一众兄弟原路返回后,只身混进了付舟樾的队伍。
“敢问大人身份?”姚文猜到众人身份不简单,但能否解决梧桐县的困境还是个难题。
“到了县衙自然知晓。姚兄与县令也有什么仇怨吗?”
“实不相瞒,我全家上下都是被县令逼死的,我们家在县衙内经营着生意家世还算不错。父亲不愿与县令同流合污,于是就被县令设计残害。”
“全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只有我逃了出来。我与他的仇恨是血海深仇。”
听罢,付舟樾垂眸沉思,如今看来姚文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不过终归是道听途说,全无证据,还需好好调查一番。
影一这时也接到了颜清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