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客气了。”
王校尉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李头目背后有人撑腰,你们在云栖城不宜久留,
收拾妥当,尽快动身吧,免得夜长梦多。”
张万堂心中一凛,连忙点头:“多谢王校尉提醒,我们明白。”
送走王校尉,客栈里一片狼藉。
张万堂看着满地碎瓷片和菜肴,脸色凝重,对护卫们道:“都别愣着了,先收拾一下,今夜早点睡,城门一开就走。”
众人不敢耽搁,立刻动手清理。
陈天雨帮着收拾时,张婉儿端了盆清水过来,低着头小声道:“陈公子,刚才……谢谢你。”
陈天雨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眶微红,显然是被刚才的阵仗吓坏了,淡淡道:“举手之劳。”
张婉儿咬了咬唇,又道:“那个李头目……会不会追出城?”
“不好说。”
陈天雨擦拭着桌子上的油污,“但咱们只能尽快走,走得越远越安全。”
张婉儿点点头,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能说出口,转身帮着丫鬟收拾东西去了。
夜色渐深,客栈里灯火通明,众人都在忙着打包行李、检查车马。
陈天雨守在客栈门口,警惕地望着外面的街道。
她知道,李头目绝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此刻就在暗处盯着他们。
果然,城门刚打开,街道尽头传来一阵马蹄声,隐约能看到火把的光亮。
“来了!”陈天雨低喝一声,转身对里面喊道,“张老爷,快!李头目带人来了!”
张万堂心中一紧:“怎么这么快?”
“别管了,赶紧走后门!”陈天雨道。
众人连忙推着马车往后门跑。张万堂让护卫们先护送张婉儿和财物走,自己则和陈天雨断后。
刚到后门,就听到前门传来“砰砰”的撞门声和李头目的怒骂声:“开门!给我开门!不然老子砸门了!”
陈天雨眼神一冷,对张万堂道:“张老爷,你先走,我断后。”
“那你怎么办?”张万堂急道。
“我自有办法脱身,你们快走!”陈天雨推了他一把,拔出匕首握在手里。
张万堂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咬了咬牙:“小兄弟,保重!我们在路上等你!”
说完,他转身跟着护卫们跑了。
陈天雨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深吸一口气,转身将后门从里面闩上,然后快速爬上旁边的院墙。
前门的门被撞开了,李头目带着十几个士兵冲了进来:“人呢?人跑哪去了?”
“头,他们可能从后门跑了!”一个士兵喊道。
“追!给我追!”李头目怒吼着,带人往后门冲去。
他们撞开后门,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巷子。
“人呢?”李头目西处张望,突然看到院墙上有个黑影一闪,“在那!那小子在墙上!”
陈天雨知道被发现了,不再躲藏,沿着墙头快速奔跑。她对这里的地形不熟,只能凭着感觉往偏僻的地方跑。
“给我射!把他射下来!”李头目气急败坏地喊道。
箭矢带着风声射来,陈天雨连忙俯身躲避,一支箭擦着她的头皮飞过,钉在前面的砖墙上。
她不敢停留,从院墙上跳下,钻进旁边的小巷。巷子狭窄曲折,她像只狸猫般灵活地穿梭着,身后传来士兵们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跑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陈天雨听着身后的声音渐渐远了,才停下来喘口气。她知道不能一首跑,必须想办法甩掉他们。
这时,她看到旁边有个堆放杂物的院子,院子里有辆拉货的马车,车夫正在角落里打盹。
陈天雨心中一动,悄悄走过去,拍了拍车夫的肩膀:“醒醒。”
车夫被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谁啊?”
陈天雨将一锭银子塞到他手里:“借你的马车用一下,天亮之前还你。”
车夫看到银子,眼睛一亮,哪还敢说不,连忙点头:“好好好,你用,你用。”
陈天雨跳上马车,挥起鞭子抽在马身上,马车“驾”地一声冲了出去。她驾着马车在巷子里七拐八绕,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走,很快就甩掉了后面的追兵。
确定没人跟着了,她才将马车赶到城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下,把马车还给赶来的车夫,然后朝着临江城的方向赶去。
赶了快十里路时,天己经蒙蒙亮了。
张万堂等人正焦急地等着,看到陈天雨的身影,都松了口气。
“小兄弟,你可算来了!”张万堂迎上来,上下打量着她,“你没事吧?”
“没事。”陈天雨摇摇头,“李头目没追来,我们赶紧走,离开云栖城地界再说。”
众人不敢耽搁,立刻赶着马车上路。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陈天雨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云栖城,心中暗道:这云栖城,真是个是非之地。幸好顺利脱身了。
张婉儿看着她疲惫的样子,递过来一杯水:“陈公子,喝口水吧,看你都累坏了。”
陈天雨接过干粮,道了声谢。
“这次多亏了你,”张万堂感慨道,“若不是你,我们恐怕真要栽在李头目手里了。这份恩情,我张万堂记下了。”
陈天雨淡淡道:“我们是同伴,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张万堂看着她年轻的侧脸,心中越发觉得这个“少年”不简单。他经历的事,他的胆识,他的身手,都远超同龄人。
“对了,小兄弟,”张万堂道,“过了云栖城,再走三天就能到临江城了。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陈天雨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临江城,希望那里真的能如传闻中那般安稳,能让她在这个乱世中,找到一个真正的容身之所。
马车继续前行,朝着临江城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