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庄园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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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圣袍下的毒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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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荆棘庄园疑云
作者:
迁萍
本章字数:
8804
更新时间:
2025-07-09

第十七章 圣袍下的毒钩

晨光刺破云层,却穿不透荆棘庄园书房的厚重帷幕。威廉姆斯爵士递来的殖民贸易账本摊在橡木桌上,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格伦维尔医生的指尖划过粗糙纸页上那些冰冷字眼——“契约学徒300单位(混合性别,8-14岁)”、“管教性损耗7(编号:C-007…)”、“特殊补偿品——‘年轻侍应’50单位(女性,12-16岁)”。运河边童工骸骨脖颈上荆棘项圈的铁锈味,此刻混合着账本散发的陈腐霉味,在空气中凝结成有形体的罪恶。

“玛格丽特·克劳利…”埃莉诺的指尖重重戳在“夜莺号”航次旁那行颤抖的备注上,“被巴恩斯利亲自押送,囚禁为‘活账簿’。但写下这备注的人是谁?他为何冒险记录?又为何用‘M.C.’这个缩写而非全名?”她突然抬眼,目光如锥,“医生,您记得运河骸骨发现当晚,那个驿差送来的伦敦急件吗?‘金雀花巢穴遇袭!仙人死!埃莉诺被困白教堂屠宰场冷库!’——署名是‘C’!”

格伦维尔医生猛地一震:“卡特莱特(Carteret)!伦敦码头区那个帮我们鉴定过殖民地植物样本的老植物学家!他曾是劳伦斯航运公司的随船学者!”他急速翻动账本,在船员名单中搜寻,“这里!1843年‘夜莺号’随船学者:J. Carteret!上帝啊…他就是那个目睹玛格丽特被押送的目击者!也是暗中留下备注的告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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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圣徒假面与铜臭真容

米尔顿镇圣斯蒂芬教堂的彩绘玻璃将午后阳光滤成诡谲的色块。约翰·佩顿牧师站在布道坛上,褐色旧法袍洗得发白,袖口磨损处细密地打着补丁。他正为一位跛足老矿工祷告,枯瘦的手按在对方佝偻的背上,声音饱含悲悯:“…主必擦去你一切的眼泪。这患难是暂时的,永恒的冠冕为你存留…” 老矿工涕泪纵横,将兜里仅有的几枚铜币颤抖着投入奉献箱。

布道结束,信徒散去。佩顿脸上悲悯的神光瞬间褪去。他快步走向圣器室,反锁房门,从褪色的法袍内袋掏出一把黄铜钥匙,打开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橡木柜。柜门内竟是一面包锡的暗格!他取出一本皮质账簿,就着高窗透入的微光疾书:

> **“7月16日,收‘海蛇号’(牙买加金斯敦至米尔顿港)第三批‘金雀花’提取物酬劳:200英镑(金币)。**

> **支付‘黑水厂’监工迪亚戈:封口费及‘特殊处理’劳务:15英镑(银币)。**

> **注:本月‘损耗’童工3名(编号B-221至223),需补充。下次航次追加‘学徒’20单位。”**

账簿内夹着一张泛黄的货运清单,抬头印着劳伦斯航运公司的荆棘徽章。在“药用原料(特需)”的条目旁,佩顿用红墨水批注:“‘金雀花’毒素提纯样本x5,交码头区‘白教堂’屠宰场冷库V.H.接头。**务必低温冷藏!**”

暗格底层,一个天鹅绒布袋发出沉甸甸的闷响。佩顿将其倾倒在桌上——数十枚金镑硬币滚落,映得他眼底一片贪婪的金光。他拈起一枚放在嘴边亲吻,低语如毒蛇吐信:“人岂能徒劳而致富呢?这手是赐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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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丧亲孤女与毒物诊疗

“笃笃笃——” 圣器室的门被轻轻叩响。佩顿闪电般将金币扫入暗格,账簿藏入《圣经》夹层。开门瞬间,他脸上己挂起牧师特有的慈和微笑。

门外站着一位身披旧呢斗篷的年轻女子,面色苍白,眼窝深陷,怀中紧抱一个小布包。“佩…佩顿牧师?”她声音细弱发抖,“我叫埃莉斯·布朗…从伦敦来。我父亲…他死前说只有您能帮我…” 泪水滑过她瘦削的脸颊,“他说您这里有…有能让人解脱痛苦的‘慈悲药剂’…”

佩顿牧师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磨破的裙摆沾满泥点,手指粗糙有针痕,确是下层女工的模样;深陷的眼窝和绝望的眼神也非能伪饰。“可怜的孩子…”他悲悯地叹息,引她入内,“主是安慰者。你父亲是?”

“罗伯特·布朗…曾是‘夜莺号’的锅炉工…”她啜泣着,“他说…说您给过他一小瓶药,让他在海上‘睡个好觉’…现在他死了,我得了和他一样的咳血病…”她猛地掀开布包——里面赫然是几株半枯萎的、开着小黄花的植物!“我在他行李里找到这个!求您…也给我拿药吧!”

佩顿瞳孔骤缩!那正是“金雀花”的植株!他强压震惊,温声道:“孩子,这是危险的野草。但你既找到我…”他起身佯装配药,从暗柜取出一个贴着拉丁文标签的琉璃瓶,倒出些白色粉末在纸上包好。“每晚睡前温水送服一撮,主必医治。” 他话锋一转,“你父亲…还留了别的东西吗?比如…写了字的纸?”

埃莉斯(实为埃莉诺)茫然摇头:“只有些旧衣服…和这个。”她怯怯递上一枚磨损的铜制怀表。佩顿接过细看——表盖内侧竟蚀刻着一个小小的“C”!他手指几不可察地一颤:“这表…能留给我作纪念吗?我为你父亲祷告时会握着它。”

埃莉诺心中雪亮:这表是卡特莱特的旧物!佩顿认得它!她故作顺从地点头,在佩顿转身“倒水”时,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圣器室:书架第三层那本厚重的《托马斯·阿奎那神学大全》书脊有频繁抽拉的磨损;墙角耶稣受难像的基座缝隙,露出一点金属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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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暗室罪证与暴雨钟声

当夜,惊雷碾过米尔顿镇上空,暴雨如注。一道黑影如壁虎般攀上圣斯蒂芬教堂侧墙的排水管。埃莉诺的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闪电亮起的刹那,映出她眼中冰冷的决绝。

她从彩绘玻璃的破损角潜入教堂中殿。阴冷的石壁渗出寒意,空旷的厅堂里,每一道惊雷都在拱顶炸开回声,如同无数冤魂的哭嚎。她无声地潜至圣器室门前,取出一截纤细的铁丝——格伦维尔医生从诊所废墟中抢救出的少数工具之一。

锁舌弹开的轻响被雷声吞没。书房内弥漫着旧书、蜡油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那是“金雀花”毒素特有的气息!她首奔书架,抽出那本《神学大全》。书页被挖空,里面藏着一沓泛黄的信笺!最新一封墨迹犹新:

> **“致V.H.阁下:**

> **本月‘金雀花’提取物纯度为89%,附剂量说明(见密码页)。效果验证:黑水厂童工B-219(抗拒劳动)服用后呈现‘心脏病猝死’症状,狱医未疑。**

> **另:运河白骨事泄,治安官蠢动。建议暂停‘学徒’运输,启用备选方案:以‘教会慈善收容’名义向孤儿院征募‘志愿者’,‘损耗’可计入‘天国召唤’…”**

落款是一个荆棘缠绕的“P”字花押!

埃莉诺强抑怒火,转向墙角耶稣像。基座后藏着一个黄铜旋钮!她用力一拧——“咔嗒”一声,整面书柜悄然滑开,露出后方幽暗的密室!

密室内景象令人窒息:一侧是简陋的化学工作台,蒸馏器、研钵、天平等器具上沾着可疑的粉末;另一侧俨然是奢华储藏室!成匹的印度丝绸、象牙雕件、镶宝石的圣杯堆叠如山,墙角铁笼里甚至关着两只羽毛璀璨的极乐鸟!最骇人的是墙上悬挂的一排“纪念品”——十几个锈迹斑斑的金属项圈,与运河童工骸骨上的一模一样!每个项圈内侧都用刀刻着编号:C-007、C-033、C-199…正是账本中“管教性损耗”的孩子们!

埃莉诺举起微型相机(医生从伦敦带回的达盖尔银版摄影设备),对准信件和项圈。镁粉爆燃的刹那——

“砰!” 圣器室门被巨力撞开!佩顿牧师矗立在门口,暴雨将他黑色的法袍浸成深紫。他手中竟握着一把燧发手枪,脸上再无一丝慈祥,只有地狱般的狰狞:“窃贼!魔鬼的使女!放下主的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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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毒雾弥散与信仰崩解

埃莉诺疾退入密室,反手甩上暗门!“哐!”子弹嵌入门板。她迅速将相机和信件塞入怀中,目光扫过工作台——那瓶白色毒粉!

门外传来铁器刮擦声,佩顿正在撬门!埃莉诺抓起毒粉瓶,将粉末尽数倒入蒸馏水瓶,猛力摇晃。暗门被撬开的瞬间,她将瓶子狠狠砸向佩顿脚前!

“噗!” 毒雾腾起!佩顿猝不及防吸入一口,顿时呛咳不止,眼鼻灼痛!“你这毒妇!”他嘶吼着胡乱开枪,子弹击碎琉璃器皿,各色毒液喷溅!

埃莉诺趁机翻滚到工作台下,抓起一根铁钎。佩顿的脸在毒雾中发紫,状如恶鬼。他踉跄扑来,却被地上散落的金镑滑倒!埃莉诺铆足全力将铁钎刺向他持枪的手——

“啊!” 燧发枪脱手飞出。佩顿死死抓住铁钎,眼中迸出癫狂的信仰之火:“你以为能审判我?!这些财富是神赐的!那些小崽子…他们肮脏的生命能换回‘金雀花’的奥秘,是为主奉献!” 他猛地掀翻工作台,毒瓶如雨坠落!

埃莉诺躲闪着飞溅的毒液,厉声诘问:“用童工骸骨铺就奉献之路?用寡妇的铜币填满你的暗格?玛格丽特·克劳利被你们逼疯囚禁时,你的主在哪里?!”

佩顿身体剧震,仿佛被这个名字刺穿灵魂:“她…她窥探‘金雀花’的秘密!她活该…” 话音未落,他喉中发出可怕的“咯咯”声,皮肤泛起诡异的青斑——混合毒雾发作了!他痉挛着抓向胸前十字架,却连人带架栽进毒液滩中,发出凄厉的哀嚎:“不…这痛苦…是净化!是…考验…”

埃莉诺喘息着退后,看着这位“圣徒”在亲手调配的毒液中翻滚。墙上的荆棘项圈在闪电中泛着冷光,编号C-199的项圈内侧,依稀可见歪扭的刻痕:“提米爱玛丽”。运河边安妮的哭喊声仿佛穿透暴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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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余烬未冷与毒藤蔓延

治安官的马队火把撕破雨幕时,圣器室己如地狱。佩顿的尸身蜷缩在毒液浸透的法袍里,面目扭曲发黑。埃莉诺将染血的铁钎、相机和信件交给格伦维尔医生:“毒药是他自己的…项圈和密室是证据。”

医生翻看信件,面色凝重:“他提到启用孤儿院‘志愿者’…荆棘庄园的嫁妆基金正在资助镇上的‘圣婴孤儿院’!” 他猛地想起露西娅母亲日记中的质问:“…为何基金名单上的女孩接连‘重病转院’?为何无人见过她们的坟墓?”

威廉姆斯爵士踢开脚边一个翻倒的圣杯,金杯内壁赫然刻着劳伦斯航运的荆棘徽!“什么圣徒!分明是吞吃羔羊的豺狼!” 他瞥见埃莉诺臂上被毒液灼伤的溃痕,“孩子,你…”

埃莉诺摇头,目光投向东方荆棘庄园的方向。一道闪电劈开天际,刹那亮如白昼。庄园西翼的尖顶阁楼窗口,似乎有微弱的反光一闪而逝,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眼睛。

“爵士,”她声音沙哑却如寒铁,“佩顿死了,但‘金雀花’的根还深扎在荆棘庄园。下一个‘损耗’名单…恐怕正在孤儿院中勾选。” 她攥紧那枚刻着“C”的怀表——卡特莱特用生命传递的最后警示,正在暴雨中发出无声的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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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席卷圣斯蒂芬教堂的尖顶,彩色玻璃在雷光中映出诡异血光。佩顿牧师的尸身被白布覆盖抬出,一只青黑的手垂落布外,仍死死攥着融化的镀金十字架。威廉姆斯爵士俯身从牧师法袍暗袋抽出一本烫金《圣经》,内页赫然夹着“圣婴孤儿院”本月接收的十二名女童名单,每个名字旁都用红墨水标注着年龄与体重——最年幼的仅有八岁。

“畜生!”老爵士一拳砸在淋湿的名单上,墨迹在雨中晕开如血,“立刻包围孤儿院!一只老鼠都不准放走!”

埃莉诺却望向荆棘庄园的方向。雨幕深处,庄园西翼阁楼那扇小窗的微光己然熄灭,仿佛一只缓缓闭上的眼睛。她着怀中冰冷的怀表,卡特莱特临终的警告与阁楼疯女人的啜泣在雷声中交织成网。毒藤未断,白骨犹存,而下一场献祭的幕幕,正在暴雨中悄然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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