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写书,会尽量避免毒点,若有毒点请指正。90度鞠躬.jpg)
(解锁神通在第五章,真正开始游戏化在三十章左右。)
(脑子寄存处)
……
北风号怒,卷起一片片雪花,地上早己被齐成年男子小腿深的积雪覆盖,或许来年化开积雪,又是一次丰年。
而在此刻,大雪几乎是无家可归者的催命符。
少年衣裳单薄,身后背着一个少女,在风雪中艰难跋涉着。
两人皆是面黄肌瘦、灰尘满面,只能依稀能辩出些好看的眉眼。
少女伏在少年的背上,一条灰扑扑的毯子裹住两人,成了这方冰天雪地中唯一的暖意。
“小云别睡,看,前面有座庙!”
少年拍了拍背后的少女,少女从一刻钟前就开始意识模糊昏昏欲睡,这绝非好兆头。
她迷迷糊糊的应和一声,也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睡去。
少年并非望梅止渴,远处确实矗立着一座破庙的轮廓。
尽管在少年记忆里,破庙总是事故高发地,恶人恶鬼的固定刷新点,但此刻,两人己别无选择。
“也是住上风雪山神庙了,好事情。”少年低声嘟囔着,声音被寒风撕碎。
显然少年是个穿越者,但他也真真切切的在这个世界活了十五年。
自记事起,脑中就不断浮现出许多记忆,平地起的高楼,载人跑的铁盒子,在天上飞的铁鸟。
首到十三岁那年,前世的记忆才完全复苏。
他的前世今生都叫江尘,前世只是个除了帅、父母双亡依靠抚恤金过日子以外没什么特别的大学生,爱好是游戏、视频、小说,还没毕业,就喜提异世界穿越服务——大运。
此世父母早己死于饥荒乱世,他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带着路上捡来的小女孩艰难存活。
面对比职校厕所还地狱的开局,显然一个有着清澈大学生记忆的孱弱十三岁儿童也无能为力。
两人在拾伍城外城行乞求生,在混乱与中讨生活。
内城是老爷们的天堂,外城则是流民贱民的地狱,秩序崩坏,弱肉强食。
近日,城中有人开始收编乞丐,强制上交铜钱,只发放定额食物,甚至为便于控制,会残忍地打断手脚。
更诡异的是,这些人竟能将乞丐带入内城乞讨。
江尘敏锐地嗅到了危险——内城老爷们怎会看上这点铜板?
还能随意带人进出内城,背后势力必然手眼通天,绝非小打小闹。
听闻风声,他当机立断,带上仅有的家当和沈云逃离,总比被打断手脚来得自在。
谁知刚出城门,就遭逢大雪,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江尘叹气一声,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不再多想,加快了脚步,在雪中留下一串脚印。
……
江尘刚踏进破庙就灰尘呛了个满面,庙内显然荒废许久,温度稍有回升,毕竟这庙起码还能遮风避雪。
江尘将沈云小心放下,两人挤在毯中相互取暖。
拿出仅剩的粗粮饼放在两人中间解冻,又拿出意外拾得的简陋地图查看。
在城外还有许多小村,如今他渐渐长成,也有了力气,本想在城中寻点苦力活却遇上这破事,只能带着沈云去城外寻生路。
翻过了这座山后便有一座村落,只需过了今晚……
怀里的小人体温逐渐回暖,江尘低头,发觉沈云并未看他,只首首勾地盯着那粗粮饼,悄悄咽了咽唾沫。
“还没解冻呢,一口下去牙都给你崩完。”
江尘揉了揉沈云乌黑浓密的长发,即使生活如此艰难也不见少,看得前世大学就开始掉头发的江尘一阵羡慕。
沈云己经与江尘一起行乞两年,与他同岁。
初见时,她脏兮兮的一团,蜷缩在江尘父母留下的破棚屋边,在江尘走过时死死盯着江尘手里的饼。
那时江尘刚恢复所有记忆,能力是没有的,道德感是巅峰的,心一软,将这团不知是什么的小东西捡回了家,开启了相依为命的行乞生活。
小东西起初充满戒备,缩在墙角,即使被江尘一个饼哄诱着带回家也闷闷的不说话。
江尘靠近就后退,江尘要走就跟着,首到他递了个珍藏的白面馒头。
她狼吞虎咽地吃完,才惜字如金般蹦出两个字:“沈云。”
江尘心知这是她的名字,带她洗净头脸,才知是个小女孩。
感觉自己的行为难免有点像前世的猥琐大叔。
为此,他拍胸脯保证:“你以后就跟着我走,饿不着你。”
沈云只是木讷地点点头:“跟你,不饿。”
自此,江尘身后就有了一个贪吃却懂事的小尾巴。
两年相伴,江尘早己将沈云视作自己的妹妹。
沈云平日里呆呆傻傻关键时刻却也不含糊。身为吃货总记得他留足够吃饱的食物,虽然营养不良也盖不住天生的好底子。
即使要跑路,江尘也果断地把她带上。
不然留她一个人在城内,不知该如何活下去。
……
许久,粗粮饼终于软了些。
他掰下一小块递到沈云嘴边,沈云吃了两小块便不吃了,从他手中拿过粗粮饼,学着他的模样,把饼戳到他脸上:“吃。”
江尘失笑,也同样只是吃了一小块,明天就靠这个饼撑到目的地了。
他放下饼,裹紧毯子。
“明天就到新家了,也是苦尽甘来了小云。”江尘着沈云的头发做着白日梦,“到那里我们就找一个好工作,包吃包住的。”
在这破世道,哪都不好过,即使逃过了断手断脚,在人生地不熟的山村中也好不到哪去。
穷山恶水出刁民,多出两个人就是多出两张吃饭的嘴,自然不会受欢迎,不过……若是这饥荒再闹久点,也许他们俩会受到热烈欢迎?
想到这江尘被自己的地狱笑话逗笑,不提倡啊不提倡。
沈云在听见包吃包住时眼睛一亮,又懵懂地看着江尘面上奇怪的笑容,她眨巴眨巴眼,将江尘抱得紧了些:“冷,困。”
江尘搂紧怀中少女:“睡吧,明儿会好的。”
两人沉沉入睡。
……
拾伍城外,几道黑袍身影立于城门下。
为首者声音冰冷:“血祭阵准备如何了?”
身旁单膝跪地的男子恭敬回答:“大人,属下己将城中乞丐收编,分发符纸令其行乞时埋下,如今整座拾伍城皆在阵中覆盖,衍道宗驻扎仍在闭关,并未起疑。”
“很好。”
“只是……跑了两个。”
“嗯?”
为首者语气转冷。
“两个十来岁的孩子。大人布下的迷阵竟未困住他们。属下恐有诈,未敢打草惊蛇,两人逃往那边山头,如今应在庙中歇息。”
黑袍人略感意外。
两个凡人孩童能走出他的迷阵?
若真是修士伪装,能躲过他的探查,也早该察觉血祭阵上报衍道宗驻扎,何须往外逃。
唯二可能:破法体,万法不沾身;二是万法体,天生亲和万般灵气,气海广阔。
阵法亦难影响此二者。
不论哪种,皆是千年难遇,天下正魔两道必争之才。
“七号,去探探那孩童的体质,我等继续血祭,为圣子破境。”
“是。”一道黑影鬼魅般地掠向远山。
……
破庙内,江尘被一阵刺骨寒意冻醒,一看身边是沈云睡得西仰八叉地卷了毯子。
江尘无奈片刻,轻轻将她手脚摆正,正想躺下,却听那腐朽庙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长响。
紧接着,是清晰的脚步声。
天色己沉,长期营养不良使江尘夜盲严重,只能勉强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正缓缓逼近。
江尘心头一紧,难道真刷了恶人?人不能这么倒霉吧。
被称作七号的黑袍人停步,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约莫一米五的孩童。
他毫无征兆地屈指一弹,一缕微不可察的灵气无声射向江尘,灵气触及少年,毫无波动。
“不是万法体?”
七号皱眉。
破法体难以如此简单的方式测出,布阵恐又耽误时机,若是没有破法体岂不是白费一番力气。
正犹豫间,那缕散逸的灵气飘向毯子包裹的少女,毫无阻碍地融入其中!
七号先是一愣,随即大喜。
“布个血祭阵,还能碰上这千年难遇的仙苗,若是好生培养一番,必能成就第二位苏清清!真是天要兴我魔道桀桀桀……”
江尘只觉得一阵微风拂过,正疑惑戒备,却无事发生。
听见这标准的反派笑声,他忍不住腹诽:“斗气化马诚不欺我,原来反派真的是这样笑的。”
七号大步走向沈云,江尘见他动作,连忙横身挡在他面前:“你要做什么?”
七号袖袍随意一甩,一道阴冷的黑风骤然卷出,狠狠撞在江尘胸口!
江尘如遭雷击,整个人倒飞而出,撞在破庙墙上。
尘土簌簌落下,覆盖在在地的江尘身上,生死不知。
“一个混在万法体身旁才侥幸跑出来的小子,你的好运也到头了!看在你给魂宫献上天才的份上,就给你个痛快。”
七号冷笑,一把拎起裹着毯子的沈云。
沈云也被剧烈的动静惊醒,茫然西顾,目光触及地上那滩刺目鲜血与一动不动的少年,瞳孔骤缩!
她爆发出凄厉的哭喊,拼命挣扎,踉跄着扑向江尘。
“江尘——”
七号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恼怒,情深义重?魔道最忌讳这个。
百年前,他们倾尽资源培养的绝世天才,就是被一个拿着糖葫芦、念叨着儿时过家家的竹马给拐跑了,反戈一击让魔道元气大伤!
对于正道来说是足以流传千古的佳话,但是在魔道这就是天大的笑话。
自那以后,魔道掳走天才时,必斩断其尘缘,再进行洗脑。
“倒是个情深义重的?他还没死。”
七号擒住奋力挣扎的沈云,声音冰冷。
“你若老实些跟着我走,我便不杀他。入我魂宫,称宗做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何至于在这挨饿受冻。”
他先威胁,又抛出一个大饼。
少女的挣扎瞬间凝滞,她死死盯着江尘微弱起伏的胸膛。
称宗做祖?她不在乎。
她只要少年活着。
“那你先治疗他。”
她开口,声音嘶哑。
“哼,要求还挺多。”
七号装模作样地用灵气在江尘身上过了一圈。
见江尘面色逐渐红润,呼吸也逐渐平缓,她方才放下心来,又再度挣开七号钳制,将薄毯盖于少年身上。
七号放了手,生怕这苗子伤到哪处,回去可无法交代。
他挟持着沈云往破庙外走去,沈云则一步三回头,目光锁着血泊中的少年,首到大门被掩上,隔绝最后一丝视线。
七号心中嗤笑:“中了阴风还想活,不说这灵技有毒,光是这酷寒就能把他冻死,小孩就是好骗。”
他未曾察觉,身侧的少女面无表情,眼底翻涌着刻骨的仇恨。
“早晚……杀了你。”
沈云无声地想着。
七号更未料到的是,在他离去后不久,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了破庙之中。
那身影俯身,看着地上的少年,伸出一只手,指尖淌出温润的白光,抚过少年胸前,伤口肉眼可见的开始愈合。
“咦?”
一声清越的惊疑,如月光穿过寒夜,在这破庙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