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星域的货运飞船第一次降落在现实世界的游乐场时，摩天轮正在缓缓转动，座舱里的孩子们看见飞船底部的能量光轨，都扒着玻璃尖叫。赵磊举着个扩音喇叭站在入口处，嗓子喊得快冒烟：“都排好队！联邦来的朋友先领手环——绿色的能玩现实世界项目，蓝色的能进能量区，别拿混了啊！”
他身边的桌子上堆着手环，是林舟用能量纤维和硅胶做的，既能感应身份，又能自动调节防护模式。顾君临拿起个绿色手环扣在腕上，触面立刻传来一阵温凉，屏幕上跳出行小字：“己绑定，祝您游玩愉快。”
“陆哥呢？”赵磊数着手环数量，头也不抬地问，“不是说好了他带联邦孩子熟悉场地吗？”
“在那边教孩子们系安全带。”顾君临朝过山车方向抬了抬下巴。陆沉舟正蹲在一辆过山车前，耐心地给小星演示安全带的扣法，蓝色的能量战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配上他严肃的表情，倒像是在给士兵讲解战术装备。
“这玩意儿比能量飞船的安全锁复杂多了。”一个联邦孩子挠着头，手指在安全带的卡扣上转来转去。旁边现实世界的小男孩“嗤”了一声，伸手“咔嗒”一下扣好：“这都不会？跟系鞋带差不多！”
陆沉舟看了那男孩一眼，忽然把自己的安全带解开：“再演示一遍，慢动作。”男孩愣了愣，乖乖地重新扣了一次，陆沉舟跟着学，指尖划过卡扣时，动作竟比刚才灵活了不少。
远处传来一阵欢呼，是摩天轮开始运转了。现实世界的座舱里坐满了联邦居民，他们指着窗外的旋转木马和碰碰车，眼睛亮得像星星；联邦的能量摩天轮则在游乐场另一侧缓缓升起，透明的座舱里飘着能量气球，升到最高处时，能看见现实世界的城市轮廓和远处联邦转运站的光轨。
“顾姐快来！”萌萌举着棉花糖跑过来，粉色的糖丝沾了满脸，“小星说能量摩天轮上能看见彩虹！”
顾君临跟着她往能量区走，路过鬼屋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尖叫。联邦的“精神幻境屋”就建在旁边，进去的人会看见自己最想见的场景——刚才有个现实世界的老太太进去，出来时抹着眼泪说看见了去世的老伴，正坐在能量藤椅上给她剥橘子。
“这个比鬼屋温柔多了。”王奶奶拄着拐杖从幻境屋里出来，手里捧着个能量做的橘子，是幻境里“老伴”塞给她的，“就是太真了，差点以为是真的。”
能量摩天轮的座舱是全透明的，踩上去时会发出淡淡的蓝光。萌萌和小星并排坐在一起，手里的棉花糖和能量棒碰在一起，粉色的糖丝缠着蓝色的光粒，像揉碎了的晚霞。
“你看那边！”萌萌指着地面，现实世界的旋转木马上，白色的骏马正随着音乐起伏，联邦的能量旋转木则是悬浮在空中的，木马身上的花纹会流动，像活的一样。
小星突然指着远处的过山车：“陆哥居然在玩那个！”座舱俯冲下来时，能看见陆沉舟的身影，蓝色战甲在阳光下一闪而过，旁边的联邦士兵吓得尖叫，他却坐得笔首，只是耳尖有点红。
摩天轮升到最高处时，顾君临忽然看见林舟站在地面的控制台前，正对着屏幕调试什么。他身边围着几个工程师，现实世界的拿着图纸比划，联邦的则用能量笔在空气中画参数，偶尔有争执，但更多时候是笑着点头。
“他们在改过山车轨道。”座舱里的广播突然响起林舟的声音，温和清晰，“加了段能量加速带，既能保留俯冲的刺激，又能减少颠簸。”
萌萌拍着手笑：“等下我们去坐！要坐第一排！”
中午的美食区比集市时还热闹。现实世界的摊位前，张大爷的烤串摊排起了长队，他往肉串上刷着能量蜂蜜——是联邦厨师给的，烤出来的肉带着淡淡的花香；联邦的能量饮品站里，服务员用现实世界的水果榨出汁，混进能量液里，做成五颜六色的气泡水，喝一口能在嘴里尝到阳光的味道。
“这个叫‘棉花糖气泡水’，”联邦服务员给顾君临递过一杯，粉色的液体里浮着团迷你棉花糖，“用你们的草莓和我们的能量气泡做的，试试？”
顾君临抿了一口，酸甜的草莓味混着气泡的酥麻，像把春天装进了杯子里。她转头看见陆沉舟正站在烤串摊前，手里举着两串烤肉，笨拙地给身边的小战士示范怎么咬才不会蹭到脸——结果自己下巴上沾了点酱汁，被王奶奶笑着用手帕擦掉了。
“陆队长也爱吃这个？”王奶奶笑得眼睛眯成缝，“下次让张大爷给你做烤全羊，用你们的能量火烤，外焦里嫩！”
陆沉舟的耳朵又红了，把一串烤肉递给王奶奶：“您尝尝，加了能量蜂蜜的。”
下午的“亲子挑战赛”成了大型温馨现场。现实世界的家庭和联邦家庭组队，一起闯过障碍赛——既要跳过现实世界的轮胎阵，又要穿过联邦的能量环。小星和萌萌一组，小星带着萌萌穿过能量环时，会用手护住她的头；萌萌拉着小星跳过轮胎时，会提前告诉他哪里容易踩空。
“慢点慢点！”萌萌拽着小星的衣角，两人一起跨过最后一个轮胎，虽然是倒数第二，却笑得比谁都开心。赵磊举着相机追着拍，镜头里，两个孩子的手环碰在一起，绿色和蓝色的光交融成淡淡的紫色。
最受欢迎的是“星空城堡”。现实世界的充气城堡旁边，联邦用能量光搭了个透明的城堡，里面的滑梯是彩虹色的，秋千能荡到半空中。孩子们在两个城堡间跑来跑去，现实世界的孩子学会了在能量滑梯上控制速度，联邦的孩子则知道了充气城堡的“隐藏弹跳点”——在那里跳，能比平时高半米。
“你看他们！”顾君临靠在城堡外的栏杆上，笑着对林舟说。小星正教萌萌怎么在能量秋千上“飞”得更高，萌萌则教小星怎么在充气城堡上翻跟头，两人摔在一起，滚成一团，笑声像银铃一样。
林舟手里拿着本记录册，上面画满了孩子们的笑脸：“刚才有个联邦孩子说，想把能量城堡搬回自己的星球，再放个充气城堡在旁边。”
“可以啊。”顾君临看着那些奔跑的身影，“让他们自己设计，现实世界的孩子画城堡的花纹，联邦的孩子算能量参数，肯定比我们设计的好。”
傍晚的烟花表演比嘉年华时更盛大。现实世界的烟花在夜空绽放出摩天轮、过山车的形状，联邦的能量烟花则组成了旋转木马和城堡的轮廓。当两束烟花在高空撞在一起，炸开成“双界游乐园”五个字时，游乐场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赵磊举着喇叭跑到广场中央，身边跟着小星和萌萌，两个孩子手里各举着个奖杯——是用能量水晶和琉璃做的，底座上刻着“最佳玩伴”。
“今天的冠军是他们俩！”赵磊把奖杯递给孩子们，“还有个大奖——明天游乐场不关门，所有人都能再来玩一天！”
欢呼声差点掀翻夜空。孩子们拉着手转圈，联邦的能量靴踩在现实世界的草地上，踏出一圈圈淡蓝色的光纹；大人们笑着聊天，手里的烤串和能量饮碰在一起，沾了点酱也不在意。
陆沉舟走到顾君临身边，手里拿着个小小的能量灯，是刚才一个孩子送的，形状像个摩天轮，灯芯是颗会转的能量星。“他们说，”他看着广场上的人群，声音比平时柔和，“想把过山车轨道修到联邦去。”
“可以修一条跨世界的。”顾君临接过能量灯，指尖轻轻一转，摩天轮的灯臂开始缓缓转动，“一半在现实世界的森林里，一半在联邦的星轨上，俯冲的时候能看见两个世界的风景。”
陆沉舟没说话，只是看着那盏灯。暖黄的光透过蓝色的能量罩洒出来，在两人脚边投下小小的光晕，像两个世界的影子，紧紧挨在一起。
夜深时，游乐场的灯还亮着。旋转木马的音乐还在轻轻响，能量摩天轮的座舱里偶尔飘过几个晚走的孩子，手里的棉花糖在夜色里发着微光。张大爷和联邦厨师坐在烤串摊前，对着图纸研究明天的新菜单；王奶奶靠在幻境屋的门口，看着里面飘出的能量光，嘴角带着笑。
林舟在控制台前整理数据，屏幕上跳出一行行记录：“能量城堡使用率100%”“混合烟花满意度98%”“建议新增项目：双界过山车、星空漂流河、会开花的旋转木马”。他在最后一行加上：“明日开放时间：辰时到子时。”
顾君临走过去，看见他桌角放着个小小的布袋子，里面装着今天收集的“宝贝”——半块棉花糖，一片能量花瓣，还有张赵磊拍的照片，上面是陆沉舟被王奶奶擦酱汁时的表情，难得有点窘迫，却不招人讨厌。
“该回去了。”顾君临拿起那个能量摩天轮灯，灯光在她红瞳里晃悠，像装下了整片星空。
“再等会儿。”林舟指着屏幕上的实时画面，能量城堡里，小星和萌萌正躺在地上看星星，现实世界的星星和联邦的能量星在天上眨着眼睛，分不清谁是谁。
“他们在说，”林舟的声音很轻，“想让游乐园永远开下去，白天玩现实世界的项目，晚上玩联邦的，累了就睡在能量帐篷里，醒了接着玩。”
顾君临笑了，转身往出口走。晚风里带着爆米花的甜香，还有能量草的清味，混在一起，像首没写完的歌。游乐场的大门缓缓关上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摩天轮的灯光在夜色里划出温柔的弧线，像个未完待续的拥抱。
门外的转运站亮着常亮的光，像座永远敞开的桥。桥上，己经有人在商量明天要带什么零食，要先玩哪个项目，要和新认识的朋友挑战哪个难关了。
而那座横跨两个世界的游乐园，会在每个清晨准时亮起灯，等着孩子们的笑声漫过现实世界的草地，漫过联邦的星轨，漫过所有看得见和看不见的界限，把日子酿成甜甜的棉花糖，软软的，暖暖的，永远都吃不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