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的,等我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阳光透过窗户纸,斑驳地洒在炕上。
我一时间有些懵,脑子像是被一团棉花塞住了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彻底反应过来,我现在居然是七十年代的云妙妙了。
我打量着西周,土坯房的梁上垂着蛛网,那细细的蛛丝在阳光的映照下有些晃眼。
空气中弥漫着柴火和腌菜混合的味道,这种味道很奇特,是我在以前从未闻到过的。
我缓了缓神儿,伸手摸了摸身上打补丁的蓝布褂子,然后缓缓起身。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说笑声,那声音听起来很热闹,像是有很多人在那里聚集着。
我好奇地朝着厨房走去,一进厨房就看到爸妈正围着土灶台忙活着。
爸爸蹲在灶膛前,不断地往里面添着柴火,那火星子噼啪作响,就像过年时放的小鞭炮一样。
妈则抡着铁铲在锅里翻炒着,锅里腾起的热气首往上冒,熏得妈的脸红红的,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她的脸上淌下来。
我又转身看向院子当中,几个叔伯正蹲在磨盘边卷烟叶子,他们手法娴熟,不一会儿就卷好了一根。
婶子们坐在小板凳上缝补衣裳,针线在她们的指间翻飞,就像灵动的小燕子。
奶奶呢,正靠着枣树下的藤椅,手里慢悠悠地摇着蒲扇,可耳朵却支棱着听大家唠嗑,那模样有趣极了。
这个家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做饭喂家禽都是轮班制。
我心里想着自己也得做点什么,于是卷起袖口就钻进厨房,对妈说:“妈,我帮着做点啥?”
我看到铁锅里炖的野兔混着土豆块正在咕嘟咕嘟地冒泡,案板上切好的韭菜丝水灵灵的,看起来很是新鲜。
妈头也不抬地往粥锅里撒了把玉米碴,原本就稀汤寡水的粥顿时更清亮了,她随口说道:“摆碗筷去。”
我应了一声,就捧着一摞粗瓷碗穿过院子,朝着爷爷屋里走去。
爷爷屋里的八仙桌早被擦得锃亮,我刚摆完碗,就看到堂弟们像闻到肉味的狗崽子一样,在门口探着脑袋,还不停地首咽口水。
这时候,爸的一声吆喝:“开饭喽!”那声音就像一道命令,七八个半大孩子顿时挤成一团往屋里冲。
我被他们撞得踉跄了一下,后背抵着门框才没摔倒。
就在大家闹哄哄的时候,奶奶拄着拐杖进来了,她一进屋,满屋顿时安静了下来。
奶奶枯瘦的手掌按着瓦盆分饭,大饼子按照劳力分,大人两个大饼子,小孩子一个,再小点的孩子分半个。
那碴子粥稀得都能照见人影了,可是当我就着韭菜炒土豆丝的咸香吃起来的时候,却感觉这种味道竟比记忆里的外卖更让人踏实。
我心里想着,这年头谁家不是数着米粒下锅呢?
能见着油花的菜,那可真得是过年才有的待遇啊。
我一边吃着饭,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思索着,以后的生活。
一顿饭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吃完了!
帮妈妈收拾好后,就拿着小板凳,坐在墙根边,看着云家众人,这以后就是我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