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西,赵方烬和往常一样,入学宫教学。
午间赵方烬在崇志堂里给《战国策》做注释,备课。
一个学子跑到崇志堂门口,指着那边说。
“赵祭酒……赵……祭酒,庄之行和别人打起来了……”
赵方烬站起身来,
“在哪?”
赵方烬:天,庄之行那小胳膊小腿的,能打赢吗?
赵方烬看到一群学生围在那。
然后旁边有一个学生看到赵方烬过来。
喊了一句:“祭酒来了……”
但赵方烬和他们一般年纪,穿的衣服又相似,不是本班的学生群,都对这个年轻的祭酒没啥印象。
庄之行和那个学生一个掐着一个不放手,两人鼻青脸肿的。
听旁边的学生说,那个学生是蒋尚书的孙子,也就是庄家主母蒋襄的亲侄子,蒋铭。
蒋铭掐着庄之行:“你这个鄙薄庶子,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庄之行狠狠瞪着蒋铭,猛地一甩,挣脱他的手。
却平静的说道:“你说谁没娘养?,庄家主母蒋襄还健在。你这意思是咒你亲姑姑早死吗?”
“你我不过是靠着父辈的荫庇才能在这学宫里面读书学习,若没了这层家世,你蒋铭有本事到这里读书吗?你有本事考进来吗?”
蒋铭斜眼看了旁边被自己打得那个学子,那个学子叫汪珏,是从边境小镇考上来的。
“不怪你们能玩到一起,一股子低贱味,你和你娘沈宛一样天生就命贱!”
庄之行捏着拳,强忍着:“我娘顾大局识大体,教我仁义礼信。汪珏有本事有能力有抱负,我就问问,我如果低贱,你又算什么东西?”
蒋铭轻蔑地嗤笑一声,双手抱胸道:“哟,还敢顶嘴?你那死鬼娘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要不是我姑姑心善,你能进这学宫?”
“你看看你,整日装模作样,以为自己能成什么大器?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鄙薄庶子罢了!”
庄之行慢慢冷静下来,开始怼蒋铭:“鄙薄庶子?蒋铭,你这些话,有本事去当着你姑姑和我爹面说……”
蒋铭气急败坏:“你………”
庄之行接着说:“你每日在学宫游手好闲,不读诗书,只知仗着蒋家的名头作威作福。”
“而我凭自己的本事读书识字,我倒要看看你这口无遮拦的‘高贵公子’能走多远!”
“我娘沈宛岂是你这种人能评头论足的……”
“这话要是让蒋尚书听到了,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蒋铭脸色一变,上前一步逼近庄之行,恶狠狠地说:“你庄家不过是靠我蒋家扶持起来的,没了我蒋家,你爹还在边关吃沙子呢。”
庄之行毫不畏惧地迎上蒋铭的目光,冷笑道:“是吗?依照这位高贵的蒋公子的意思是,我们庄家为国戍边,平定叛乱,为国尽忠,世代参军,是低贱咯!是鄙薄咯!”
“蒋公子,你可真是高贵啊!”
赵方烬站旁边吃瓜。这庄之行可以啊,很有才啊……
这时,徐世宁来了。
学生才散开。
“你们围在那干嘛?”
徐世宁走近看,赵方烬站在旁边,庄之行被人拉着,蒋铭也被人拉着。
徐世宁拱手:“赵祭酒。”
赵方烬才反应过来,刚刚吃瓜吃入迷了。
赵方烬回礼:“徐司业。”
徐世宁看着眼前的人,也就明白了。
这种情况也不好他也不好插手,两家势力都大,得罪了哪一方都是罪过。
徐世宁只能按学宫的规矩“打架斗殴者,回家反省,情节严重者,开除。”
对于汪珏来说,简首是无妄之灾。
自己本来安安静静的在那读书学习,却被蒋铭挑衅。
但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当世界变得黑暗时,你清清白白的也是一种罪过。
汪珏就属于那种不怎么爱说话,就喜欢自己学自己的。上课善于动脑,能与老师同频的那种人。
赵方烬带了这个班半个月,越发看好汪珏,肯学肯吃苦,但这位上课不爱主动回答问题,必须你点他名,你给他抽起来,他才回答,但回答的都有理有据。
汪珏内心是自卑的,因为自己没有显赫的背景,只有靠自己一路拼搏到这个地方读书。
然后蒋铭,庄之行,汪珏就被遣回家了。
汪珏在京城除了在学宫里面的宿舍可以住,并没有去处。
赵方烬明白了他的难处,就邀他一起回家住。
赵方烬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去,看到学宫门口的汪珏,一个人坐在地上。
赵方烬走近:“汪珏。”
汪珏赶忙起来,向赵方烬行礼。
“祭酒安好!”
赵方烬回礼“安好!”
“汪珏呀,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需要你的帮忙……”
汪珏:“先生请讲。”
赵方烬:“我刚到京城不久,家里人也少,很多地方还没有打扫干净,你能不能帮我打扫几天。”
汪珏懵了一下,先生让我去他家。
汪珏:“嗯……可以。”
赵方烬很激动的拉着他的手,那太好了。
“走走走,回家。”
汪珏就这样被赵方烬拉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