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夏王宫的议政厅内,青铜兽首香炉飘着袅袅青烟。
明香银术身着白色锦袍,指尖拈着一卷《尉缭子》,正站在赵衡身侧,两人的影子被烛火投在雕花屏风上,纠缠成模糊的一团。
明香银术突然伸手扣住赵衡的手腕,将她拽到案几前。
竹简被碰得哗啦作响,墨汁在玉盏中溅出几滴:“先生昨日讲‘夫勤劳之师,将必先己’,学生今日在朝堂上用了这句,倒让那帮老臣闭了嘴。”
明香银术拇指着赵衡腕间的脉搏,触感像振翅的蝶。
赵衡呼吸一滞,试图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
她垂眸盯着案上的竹简,喉结动了动:“殿下聪慧,自能举一反三。”
赵衡声音发紧,像被人攥住了喉咙。
明香银术突然将赵衡抵在案几上,俯身逼近她的脸。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明香银术的眼中燃着两簇暗火:“可学生更想听先生说——”
明香银术指尖轻轻划过赵衡的锁骨,停在颈间那点殷红胎记上:“这‘勤劳之师’,该如何治心?”
赵衡浑身一颤,猛地别过脸去。
她的耳尖泛红,指尖死死攥住案几边缘:“殿下...逾矩了。”
赵衡声音轻得像落在宣纸上的蝶翼。
明香银术低笑一声,指尖顺着赵衡的下颌线勾起她的脸。
赵衡被迫与她对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又迅速被倔强掩盖:“先生总说‘君臣有别’,‘男女有别’,可我们都是女子……”。
明香银术的拇指着赵衡的下唇,触感像春日里初融的雪。
赵衡呼吸陡然急促,抬手狠狠推开明香银术。
明香银术踉跄两步,却又立刻稳住身形。
赵衡的眼中泛起水光,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殿下若再如此,赵衡便...便不再进宫授课!”
明香银术望着赵衡颤抖的肩膀,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先生终究还是怕了。”
明香银术一步一步走近赵衡,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怕我,也怕自己。”
赵衡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方才被明香银术碰过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我没有!”
赵衡声音拔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明香银术突然伸手按住赵衡身侧的墙壁,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她的声音很低,却像一根针,刺破了两人之间最后的薄纱:“月衡你的心跳,比这烛火还乱。”
明香银术指尖轻轻碰了碰赵衡的耳垂,又迅速缩回。
赵衡猛地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咬住下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殿下...放过我吧。”
赵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明香银术望着赵衡脸上的泪痕,心中涌起一股心疼。
她抬手轻轻替赵衡擦去眼泪,指尖停在她的脸颊上,迟迟不愿放下:“先生若不愿,学生便不逼你。”
明香银术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像春日里的微风:“可月衡你要记住——”
明香银术指尖轻轻点了点赵衡的心口:“这里,迟早会为我打开。”
说完,明香银术转身走出议政厅,留下赵衡独自站在原地。
赵衡望着明香银术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突然跌坐在椅子上。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明香银术方才碰过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窗外的寒风灌进屋内,吹灭了几盏烛火,却吹不灭她心中那团乱麻般的情愫。
可转眼,取代的是赵衡清冷的目光。
这源自于赵衡内心深处的自我保护。
每个人都有一堵隐形的墙,而赵衡的墙,不仅高,而且坚固。
她能快速的从一种情绪中脱离出来,变得冷静,沉默。
冬夏行宫的庭院里,银杏叶簌簌落了一地。
赵衡身着素色锦袍,手中握着明香银术送她的白玉簪,簪尖还刻着“勿忘我”三个字。
明香银术站在她身侧,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玉佩,那是赵衡几个月前送她的生辰礼。
赵衡垂眸望着手中的簪子,喉结动了动:“殿下,我该回大雍了。”
赵衡的声音轻得像落在落叶上的叹息。
明香银术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月衡...”
明香银术指尖死死攥住玉佩,指节泛白:“能不能...再留些日子?”
赵衡摇头,眼中泛起一丝温柔:“一年前我来冬夏,本就是为了两国交好。如今盟约己成,我也该回去了。”
赵衡抬手将簪子轻轻插在明香银术发间,动作间袖口露出半截缠了金箔的银针。
明香银术抓住赵衡的手腕,掌心滚烫:“先生说过,每个人都会产生感情,对一个人依赖。”
她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难道先生对我...就没有半分留恋?”
赵衡呼吸一滞,望着明香银术泛红的眼眶,心中涌起一股酸涩:“我确实...喜欢你。”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可你我之间,终究隔着两国的山河。”
明香银术将赵衡抵在银杏树上,她的呼吸急促,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和委屈:“月衡既喜欢我,为何要走?”
明香银术指尖轻轻划过赵衡的锁骨,停在颈间那点殷红胎记上。
赵衡浑身一颤,试图推开明香银术却被攥得更紧。
赵衡的眼中泛起水光,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殿下,你是冬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你该明白孰轻孰重。”
赵衡指尖死死攥住明香银术的衣袖。
明香银术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原来在先生眼里,我始终是个需要权衡利弊的‘殿下’。”
明香银术松开赵衡的手腕,后退两步。
赵衡望着明香银术受伤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愧疚:“我教过你,‘圣人不仁’。”
“这里的“圣人不仁”并非是说圣人没有仁爱之心,而是指圣人不被个人情感和私情所左右,以一种更为客观、公正的态度去对待天下百姓和国家大事,强调作为君主,要以天下为重,不被儿女情长或个人恩怨所牵绊,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统治者。”
赵衡声音发紧,像被人攥住了喉咙:“殿下若因私情误了国事,我...我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明香银术突然笑了,笑得眼睛里泛起水光:“先生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
明香银术抬手轻轻替赵衡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只是...只是学生想再听先生讲一次《庄子》。”
赵衡垂眸望着明香银术眼中的不舍,心中一软:“《庄子》里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赵衡声音轻得像落在心尖上的羽毛:“殿下若真的喜欢我,就该让我走。”
明香银术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却倔强地不肯落泪:“好,我让先生走。”
她转身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递到赵衡手中:“这是学生亲手绣的,先生路上带着,就当是...是学生的一点心意。”
赵衡接过锦囊,指尖触到里面的硬物,像是一块玉佩。
她的眼中泛起一丝惊讶:“殿下...”
明香银术打断她的话,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先生不必多说。”
转身快步走进屋内,留下赵衡独自站在庭院里。
赵衡望着明香银术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突然觉得胸口发闷。
她低头打开锦囊,一块白玉佩赫然躺在里面,佩上刻着“相思莫相忘”五个小字。
银杏叶还在飘落,可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去了。
还好啊,该说都说了,错过就错过吧……
可明香银术可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