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两人休沐。
温泉庄子藏在京郊的山坳里,西周绕着潺潺的溪流,桃花开得正盛,落了满池粉红。
萧策先一步到的,正脱了外袍往汤池里跳,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苏珩抱着件素色披风站在廊下,耳尖红得像浸了胭脂。
“愣着干什么?快下来呀!”萧策在水里拍起浪,溅了苏珩一裤脚,“这汤是活水,暖得很,解乏。”
苏珩被他催得没办法,只好背过身解衣。他动作慢,指尖总在盘扣上打滑,背后突然贴上一片温热的胸膛。
萧策不知何时从池里贴了上来,带着满身水汽,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我帮你。”萧策的声音带着笑意,唇擦过他的耳廓,惹得苏珩浑身一颤,手里的外袍“啪嗒”掉在地上。
指尖划过腰间的系带时,萧策故意放慢了动作,指腹蹭过他细腻的皮肤,看他颈后泛起一层薄红,像汤池里氤氲的水汽。
苏珩攥紧了拳,呼吸都乱了,却没推开他,只是低声道:“别闹……”
“不闹。”萧策吻了吻他的后颈,声音喑哑下来,“就是想抱抱你。”
温水漫过脚踝时,苏珩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汤池比他想的要小,两人并肩站着,膝盖都能碰到一起。
萧策不知从哪儿摸出把桃花瓣,突然往他颈窝里撒,惹得他痒得缩起脖子,溅了满池涟漪。
“萧策!”苏珩气鼓鼓地去抢他手里的花瓣,却被他顺势拉进怀里。温汤没过胸口,带着硫磺的暖意,将两人裹得密不透风。
萧策的吻落下来时,带着水汽的湿意。苏珩起初还绷着,被他舌尖轻轻一碰,便软了下来,手环住他的肩,指尖陷进他后背的肌理里。
那里有练箭时磨出的薄茧,有比武时留下的疤痕,每一寸都带着他熟悉的、属于萧策的温度。
“脸红得像熟透的杏子。”萧策咬着他的耳垂轻笑,手在水里轻轻环住他的腰,感受着指尖下细腻的皮肤微微发颤,“怕什么?这里就我们两个。”
苏珩把脸埋在他颈窝,不敢看他,声音闷得像含在水里:“没、没怕……”
话没说完,就被萧策拦腰抱起,放在池边的玉石台上。汤水滴顺着苏珩的锁骨往下滑,没入衣襟,留下一串细碎的水痕。
萧策低头吻去那些水珠,从颈侧到胸口,惹得苏珩攥着他衣襟的手越来越紧,喉间溢出细碎的喘息,像被春雨打湿的燕鸣。
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光影落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忽明忽暗。汤池里的桃花瓣打着旋儿,飘到岸边,沾在苏珩散开的发梢上,粉白相映,好看得让萧策移不开眼。
“阿珩……”他低唤着,声音里的喑哑几乎要滴出水来,手轻轻扯开他半湿的衣襟,指尖抚过他胸前的肌肤,看那片白净染上与自己相同的绯红。
苏珩闭着眼,睫毛上沾着水汽,像蒙了层雾。他能清晰地听见萧策的心跳,隔着湿衣传来,擂鼓似的,和自己的重合在一起。
当萧策的手探进更深的地方时,他忽然攥紧了对方的手腕,指尖泛白,却没有推开。
“别怕,我轻些。”萧策吻着他的唇角,耐心地等着他放松,指腹温柔地着,首到他的喘息渐渐软下来,像池里化开的春水。
暮色漫进汤池时,两人才裹着同一条毛毯,靠在廊下的软榻上。苏珩的头枕在萧策腿上,脸颊还泛着未褪的红,连耳垂都红得透亮,被他用指尖轻轻捏着玩。
“累了?”萧策拿起旁边的青梅酒,倒了半杯递到他唇边,“喝点酒暖暖?”
苏珩小口抿着,酒液清甜,带着淡淡的梅子香。他看着萧策敞开的衣襟里,自己留下的齿痕,突然觉得脸上又热起来,往毛毯里缩了缩,只露出双眼睛。
萧策被他逗笑,俯身在他额上印了个吻:“躲什么?刚才是谁抱着我脖子不放的?”
“我没有!”苏珩嘴硬,却往他怀里拱了拱,鼻尖蹭过他的胸口,惹得萧策低笑出声。
夜风穿过桃林,带来花瓣的清香,和两人交缠的呼吸混在一起。远处的山月升起来了,清辉落在毛毯上,像铺了层碎银。
“阿珩,”萧策突然轻声说,手指在他腰间游走,“等我立了功,我们就去求陛下赐婚好不好?”
苏珩的动作顿住,低头看他。日光下,萧恒的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认真。
“好。”苏珩握紧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萧策声音郑重得像在立誓,“等我立功,就娶你为妻,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毛毯下的手紧紧交握,像握住了往后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和一个藏在心底、快要破土而出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