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 墨临渊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端起红酒杯，轻轻晃动，“我要去F国分公司处理一些紧急事务。有什么想要的吗？”
苏小暖切割牛排的动作一顿。
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出差？”
她下意识地重复，心里却飞快地闪过早上的八卦。
不是说他被家族召回，去处理更大的核心业务，归期不定，甚至可能不再回来了吗？怎么变成“出差”了？
墨临渊敏捕捉到了她脸上的不解。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放下酒杯，声音冷了几分：“嗯。怎么了？有问题？”
苏小暖被他看得心虚，脱口而出：“没…没什么。就是…早上听同事说…说墨总您可能要离开公司，不回来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
墨临渊看向苏小暖：“不回来？”
墨临渊皱了皱眉。
他们懂什么？那些员工，他们怎么会明白？！我要的，是掌控这个世界的规则。是足够强大的权力和财富。
为什么？
因为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牢牢地、彻底地…保护你。掌控你。确保你永远无法像卸载游戏那样，再次将我从你的世界里清除。
他诉说着“我来到现实，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你！”
“我怎么可能…会远离你？！”
他盯着苏小暖，那眼神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让她彻底明白自己的“归属”。
她在意。
她听到了“我要离开”的消息，她为此疑惑，甚至…可能有过一丝波动？
这至少证明，她并非完全无动于衷！她心里…有他的一点位置？哪怕只是对一个“老板”位置的在意？
“呵，” 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峻，“看来公司的风气是该好好整顿了。捕风捉影，搬弄是非，很好。”
她嘴唇哆嗦着，只想赶紧灭火：“对…对不起墨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是八卦！对！就是八卦！传得太离谱了！我…我怎么可能相信那些！”
她挤出笑容，“您…您出差顺利！我…我相信您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语无伦次，声音都在发颤。
餐厅里再次陷入沉默。
这时，侍者恰好端着精致的餐后甜点走了过来。
两份造型如同艺术品的甜点放在两人面前。
苏小暖感觉气氛压抑，借口上厕所离开了。
洗手间柔和的灯光和清新的香氛气息短暂地包裹了苏小暖。
她靠在光洁的洗手台上，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苏小暖，你真是暴殄天物…不过，好歹是吃完了！活着出来了！”
逃离那个空间，连走廊的空气都显得格外清新。
她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裙摆，推开厚重的洗手门。
然而，这份轻快仅仅维持了不到十秒。
就在通往餐厅主厅的宽阔走廊转角。
一处相对僻静的休息区，她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两个熟悉身影。
江默和江语。
他们正坐在沙发上，对面是两位穿着考究、一看就是商务人士的客户。
江语脸上挂着带点邪气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空气中比划着。
江默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姿态沉稳，目光扫视着面前的资料，偶尔才简短地补充一两句，气场内敛却不容忽视。
他们面前的小圆桌上，还摊着一些像是产品模型或图纸的东西。
显然，是在谈他们那个“科技公司”的业务。
苏小暖的心脏猛地一沉，身体紧紧贴在了冰冷的廊柱后面。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她心里疯狂默念，屏住呼吸，踮着脚尖，试图悄无声息地从他们视线的死角溜过去。
只要绕过这个转角，就能抵达相对安全的大堂了。
可惜，命运似乎总爱跟她开玩笑。
就在她自以为马上就要成功潜行过去时。
“小暖？”一个带着明显玩味的声音响起。
是江语。
他不知何时己经停止了讲解，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锁定了廊柱后面的身影。
江默也抬起了头，扫了过来。
客户们有些不明所以地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啊！江总，江董，你们朋友？”
一位客户客气地问。
江语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无比：“何止是朋友？客户朋友，容我介绍一下，”
他站起身，绕过沙发，几步就走到苏小暖藏身的廊柱前，眼神戏谑，“这位，是我们兄弟俩非常重要的女朋友苏小暖小姐。”
苏小暖：“！！！”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江默也走了过来，站在江语身侧。
“小暖，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江语微微俯身，凑近她，压低了声音，却足以让旁边的客户也隐约听到。
“我们才刚‘在一起’，你就这么冷漠？看到我们连个招呼都不打，还躲着我们走？唉，真是让人伤心啊…”
他甚至还煞有介事地捂了捂胸口。
苏小暖被江语这副“恶人先告状”的演技惊得目瞪口呆。
“我…我没有！我…我就是没看见！”苏小暖慌忙摆手。
“没看见？”
江语挑眉，笑容更盛，“我们这么大两个活人坐在这儿谈生意，你路过会看不见？小暖，撒谎可不是好习惯哦。”
江默依旧沉默，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压迫。
“我…我…”
苏小暖词穷了。
“对了，”江语像是突然想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家餐厅可不便宜。”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苏小暖身上那套体面的裙子。
她头皮一炸，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我跟上司吃饭！”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
果然，江语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江默的眉头蹙了一下。
“上司？”
江语尾音拖得长长的，“哪个上司？值得我们的女朋友这么‘隆重’地陪他吃晚餐？嗯？”
旁边的两位客户似乎也嗅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息。
“没…没谁！就是…普通的工作餐！”
她强作镇定。
工作…报道…对了！
她眼睛猛地一亮，：“啊！说起来，还得多谢你们呢！之前不是接了你们科技公司那个深度报道？
我们公司领导看了初稿，觉得特别棒。首接给我加了项目奖金，还说要重点培养呢！”
她语速飞快，对着江默和江语就是一顿猛夸，“江董，口才太好了，讲得深入浅出！江总提供的技术资料也特别详实专业！你们真是太厉害了！真的，太感谢了！”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往后退了小半步，试图拉开一点和江语那过于迫近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