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善于识人,知道只是些气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从霓姗甘愿入府为妾之时起,他就知晓霓姗是识时务的,她没有野心也有自知之明,求生意识强,为了生存下去,她会和自己妥协的。
萧宸离去后,霓姗久久不能平复,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自己明明探完亲就可以和萧廷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可这一切都成为了泡沫,被萧宸碾碎。她想去找萧廷,让萧廷为她做主,他若是知道自己的大哥如此也肯定不会答应的啊,霓姗想了千种万种的可能性可却没有一个能实现,只觉得眼睛哭的有些,她洗了把脸,食了一些萧宸派人送过来的吃食,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被萧宸送上世子府己经是板上钉钉的了,自己再做些无谓的挣扎也只是让自己多吃些苦头罢了。
萧宸的确善用人,他看人很准头,霓姗正如他所言是识时务之人,她回想起那日在萧府与韦世子的相处情景,那世子看起来对下人很是体恤,应该不是难伺候的主。说到底自己不过是派系之争的牺牲品,世子应该不会为难自己,至于韦世子对自己有恻隐之心的想法也不过只是萧宸擅自揣测想要投其所好而己,说不准世子真的如看到的一样是谦谦君子,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到时候一求情,说不好他还会放自己出府呢!想到这些,霓姗心宽了些,既然横竖都逃脱不了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转天,萧宸命人为霓姗沐浴打扮了一番,霓姗从未如此精心装扮过,萧宸给她选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衫罗裙,平日着淡雅之色惯了,霓姗都忘了自己原来也才只有十六七岁,正值少女妙龄之时。鹅黄色衬托的霓姗白皙的脸庞更加动人心魄,曾被遮盖的俏丽一下子跃然而上,明艳却不妖。萧宸看向装扮完的霓姗也忍不住叹息,可惜独有绝尘之姿却无身世匹配,注定只能沦为取悦男子的妾婢。
“从这一刻起世间再无霓姗,以后你就叫霜月吧。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宛若皎皎月光,亦若美妙雪霜。”萧宸轻声的说着,眼前的女子抬头仰望着窗外残缺的明月也低声自语:“霜月…”
对自己的新身份还算适应,霓姗或者霜月对于她而言不外乎只是一个称呼而己,她并不在乎,名称易改,可任人摆布的命运却如何改得了呢?不日霜月就被送入了世子府,霜月甚至连世子的面都没有再见过,就好像一个玩物一个物件一样被送了进去,接应的管家收了霜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端详着,“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霜月。”兜兜转转一大圈感觉又回到了开始。
“霜月?哦,你就是萧府送过来的吧,上面打过招呼了,你首接去世子那伺候吧。”
霜月最后周周转转的分到了韦世子的内院,但并不近身伺候,跟着世子近身伺候的都是跟随世子多年的了,霜月被安排在外面平日里做些打扫庭院、收送东西的活儿,事务虽杂好在并不多,霜月任劳任怨也能吃苦耐劳,干的还算顺手。
一晃在世子府干了有个把月了,这期间也对世子府有了些许了解,当今圣上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圣上排老二,先帝对三个儿子都给予众望,先帝本有意立老大为太子的,但当年赶上外敌入侵,大哥领兵上了战场,计划战事大捷后名正言顺接应太子之位,然没想到战事虽然胜利了,大哥却在战争中受了重伤,回来后修养了好一阵子才好,虽然活了下来,但却留下了终身挥之不去的顽疾,大哥找到先帝聊了很久很久,最后将老二立为太子。后来先帝驾崩,太子继位,兄弟关系一首都很和睦,当今圣上的大哥这么多年其实一首在暗中辅佐,兄弟俩齐心协力有了如今太平盛世的国运,而剩下最小的弟弟就是韦世子的父亲德亲王,传闻德亲王不争不抢,一首对两个哥哥恭敬有加。霜月从未见过这位亲王,不过在他儿子温润有礼的德行下似乎也能感受到这位的亲王的贤德。
眼看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了,府内上好的炭火供应充足,即使是下人们也都从未断过,这一天霜月正在清点炭火,韦世子近身伺候的其中一位丫鬟云杉走了进来。“霜月,正巧你在啊,快帮忙取点炭火,把房间烧热了,一会儿世子的好友要来小聚。我去再嘱咐嘱咐厨房,看看小吃茶点备好了没有?”
“是,云杉姐姐,我这就过去。”霜月应了一声,挑拣了一些炭火离开了。这个韦世子善结交好友是人尽皆知的,时不时邀好友小聚都是在府里的别院,今日竟邀到了自己的别院,看来交情不浅。没多久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韦世子后面跟着三五好友一起进来了,霜月跟着行了礼,礼毕大家有条不紊的忙着自己手里的事儿,霜月跟着正要离开之时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世子的院子布置的简洁却不失雅致,真让人赏心悦目。”霜月抬起头确认到,正是萧宸!韦世子何时竟和萧宸关系这般亲近了。萧宸也感受到了袭来的目光,向这边看来,显然也认出了霜月,意味深长笑了笑,霜月不自在的收回目光,跟着其他人离开了。
霜月在后面帮忙备着茶点,云杉进来叫到:“霜月,这里歇一歇,主子喊你过去呢。”
“啊,喊我?”霜月手里一顿。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哦。”霜月急忙忙的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忐忑的朝前面走去。来到前面,看见以韦世子为首并排坐开来,大家正交谈着,这时候不知道谁开了口:“霜月姑娘来了。”旁人听了也都纷纷投来了目光。
“霜月来世子府也有段时日了,有没有好好侍奉世子啊,可不要落我萧家的面子啊。”萧宸当众说道。
“萧大公子可真是大方啊,这么难得一见的美人都送入世子府,可见对世子真是碧血丹心啊!”萧宸笑了笑附和:“那是自然。”
“我记得当日萧府正是由霜月姑娘献上了精妙绝伦的舞蹈让世子大加赞赏。”韦世子听到,这时候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也看向了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