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兴修水利的差事,周辰深知这不仅是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更是在燕王府站稳脚跟的关键。他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先命人找来封地内的地形图,仔细研究起河流走向与地势高低。
“殿下,这是您要的舆图。”书童将一卷泛黄的图纸展开,铺满了整张书桌。图纸上蜿蜒的线条标注着河道,密密麻麻的小字记录着村落与田亩分布。周辰俯身查看,目光锁定在封地西北方向——那里有一条名为“青河”的河流,河道弯曲狭窄,每逢雨季便会泛滥,淹没周边农田。
“去把王府负责农事的管事叫来。”周辰吩咐道。不多时,一位头戴方巾、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此人正是王府的田庄总管事刘安。
“殿下召见,不知所为何事?”刘安躬身行礼,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周辰指着舆图上的青河:“刘管事,这青河年年泛滥,可有根治之法?”
刘安苦着脸摇头:“殿下有所不知,这青河河道本就不畅,再加上上游植被稀少,一下大雨泥沙俱下,河道越堵越窄。往年王府也组织过疏通,但都是治标不治本,来年照旧。”
“若是拓宽河道,加固堤坝呢?”
“殿下,谈何容易!拓宽河道需征调大量民夫,耗费钱粮无数。而且这河道两岸多是农田,要拓宽就得占田,百姓岂会答应?”刘安连连摆手,语气中满是无奈。
周辰沉思片刻,突然想起现代的“分洪区”概念。他拿起毛笔,在舆图上青河下游某处画了个圈:“这里地势低洼,不如在此处开挖一条支渠,遇到洪水时便可分流,既能减轻青河主河道压力,又能灌溉周边农田。”
刘安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天方夜谭:“殿下,开挖支渠工程量巨大,而且……这洪水岂是人为能引的?万一决堤,后果不堪设想!”
“我意己决。”周辰语气坚定,“明便召集民夫,我亲自去现场查看。所需钱粮从王府库房支取,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第二日清晨,周辰带着刘安及一队护卫来到青河下游。春日的阳光洒在广袤的田野上,远处的村落升起袅袅炊烟,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可走近青河,却见河道淤塞,两岸杂草丛生,部分堤坝己出现裂缝。
“殿下,这就是青河最易决堤的河段。”刘安指着一段摇摇欲坠的堤坝说道。
周辰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岸边的泥土揉捏:“土质松软,难怪堤坝不牢。去砍些木桩来,再收集些芦苇,加固堤坝时用得上。”
正当众人忙碌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片刻后,一位骑着黑马的青年勒马停在众人面前。来人剑眉星目,身披锁子甲,腰间配着寒光闪闪的长剑——正是二哥朱高煦。
“三弟,好大的阵仗!”朱高煦翻身下马,目光扫过正在搬运木桩的民夫,“听闻你要在青河修渠,可有把握?莫要浪费王府钱粮,最后落个劳民伤财的下场。”
周辰不卑不亢地行礼:“二哥见笑了。我虽无治水经验,但己仔细勘察过地形,这修渠之事并非空想。若能成功,既能解决水患,又能造福百姓,还望二哥支持。”
朱高煦冷笑一声:“说得好听!治水可不是纸上谈兵,若三个月内不见成效,我定要在父王面前参你一本!”说罢,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望着朱高煦远去的背影,刘安忧心忡忡:“殿下,二殿下向来看不惯您,此番怕是要故意刁难。”
“随他去吧。”周辰握紧拳头,“我们只管把事情办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周辰几乎天天泡在工地。他借鉴现代水利知识,指挥民夫开挖支渠:先用木桩打入河床固定,再用芦苇编织成网,铺上石块加固堤坝;支渠与主河道交汇处设置闸门,可根据水量调节分流。为了提高效率,他还将民夫分成若干小组,采用“分段包干”的方式施工。
然而,工程进展并非一帆风顺。半月后的一个深夜,暴雨倾盆而下。周辰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殿下!不好了!青河上游决堤,洪水正朝着支渠方向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