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警的警笛声,自远而近,撕破夜色,像警示某种更大的秩序降临。
舞池中央,炽刃的无头尸体跪倒着,胸膛仍在轻微起伏。火焰早己熄灭,唯余一缕缕残红,像未说完的诅咒,在空气中缠绕。
莫良站在尸体前,衣角微翘,墨镜下的眼神无人看清。他缓缓把那把还在冒着热气的菜刀,在腿侧甩了甩——“唰”的一声刀风,像是给死亡盖棺。
他低头,反手一插,菜刀“唰”一声归入后腰,卡在腰带里,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早己刻入肌肉记忆。
吧台下,美女酒保蜷缩成一团,小心翼翼地探出两只眼睛。
她看着那道笔挺背影缓缓走来,莫名心跳加快,像是大考时突然被老师叫起,又像是梦中出现的英雄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
莫良走近吧台,路过她身旁,居高临下地低头看她一眼,眼神调皮。
“抱歉啊,”他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吧台,“那家伙的钱包估计烧没了。卡布奇诺的钱,先记着。”
酒保一愣,耳根骤然泛红,心跳“咚”地一跳——
他居然,还记得这杯咖啡?
她轻咬下唇,小声说:“不、不用了……就当我请你的。”
莫良笑了,那种嘴角一勾,玩世不恭又透着几分真诚的笑。
“那怎么行,我这人啊,最不喜欢欠人情。”
话落,他转身离开。镜头拉远,他的背影在昏黄灯光下拉得很长,像一条无声却不可忽视的轨迹。
他走到门前,刚伸手推门,身后传来少女轻轻一声喊——
“我叫楚清酒!你……你叫什么名字?”
他微顿,手却没停,只是头也不回地抬了抬手,语气懒散中带着点潇洒的告别:
“名字?还没想好,叫我——菜刀哥就行。”
门被推开,夜风灌入,带起他西装的衣摆,也带走了整个酒吧残留的恐惧与硝烟。
楚清酒怔怔望着那道背影,眼中光影摇曳,像是第一次看见梦里走来的“杀人魔”。
而她只觉得……安心极了。
夜色更深,警笛声逼近。
莫良走出热火酒吧,火光将他墨镜映得微红。他一步不停,走向停在路边的哈雷机车,脚步悠闲得仿佛只是结束了一场夜宵。
路灯下,哈雷静静等候。它被火焰映照出暗红的轮廓,像是怪兽的骨架,也像是战士的战马。
莫良跨上车,右手一拧,“轰!”——引擎咆哮,尾焰喷出一簇蓝白火舌。
他咧嘴一笑:“早点回来拿卡布奇诺钱。”
墨镜下眼神一抬,带着点恶作剧的得意,更多的是风雨过后的清醒。
街道尽头,警笛声如海潮般逼近。莫良骑着那辆抢来的哈雷机车,一路火光带电,驰骋入夜。
风从他西装下摆灌入,墨镜后的眼神依旧慵懒,他仿佛不是在逃离案发现场,而是在深夜兜风。
街灯掠过,映在他唇角那一抹懒洋洋的笑意上。
机车一个甩尾,溅起地上的积水火星,在一幢老旧的地下车库门口停下。
水泥结构斑驳脱落,铁门吱呀一声半掩,昏黄感应灯无力地闪烁两下,亮起。这里像是城市的盲肠,没人来、没人记得。
莫良骑车进去。
车轮碾过水渍,哈雷的轰鸣终于停下。他关掉引擎,取下墨镜,走到一个阴影处的柱子边倚靠着坐下,像是每晚例行的“收工仪式”。
现实中,莫良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
他低头笑了笑,自语:“晚安,炽刃。”
指尖一点——【退出游戏】。
手机亮光一闪即灭,黑屏映出他的脸,消瘦、俊秀,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闭上眼,任由现实的疲惫一寸寸压上来。
“困死了,该洗洗睡了,明天还得早起晨练。”
他揉了揉脖子,睁开眼,下了床,拖着懒散的步子去浴室冲澡,愉快地哼着歌。
热火酒吧。
几辆红色的消防车停在酒吧门口。
车门打开,消防员们矫健地跳下车,冲入酒吧,一人提水管,一人持温度探测器扫荡每个角落。
舞池中央,尸体仍在高温中缓慢冷却,头颅滚在地上,面容定格着愤怒与疑惑。
吧台后,楚清酒己经站起来,面色苍白却冷静。
“你没事?”一名消防员靠近询问。
楚清酒摇摇头,声音发虚:“有人……打架斗殴,我一首躲在吧台底下,没看清是谁。”
消防员们交换了一下眼神,队长蹲下查看尸体,皱起眉:“这伤口……是火焰灼烧造成的?但分明是刀口。”
另一名年长的消防队长脸色变了,低声开口:“这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得联系特别执行科。”
他说着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输入了一串整个消防队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号码,拨打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
“这里是特别执行科。”
神秘而又低沉的声音响起。
消防队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
“封锁现场,我们马上感到。”对方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好、好的。”消防队长点头。
十分钟后……
酒吧外,黑色防爆车队呼啸而至,车门滑开,一群身穿深蓝作战服、面容冷峻的执法者鱼贯而出,胸口有救世会的半睁开眼的徽章。
特别执行科,表面上是政府处理特别事件的办案组。实际上也是救世会的一个下属机构。
队长是一名中年男子,身姿笔挺,黑手套牵着长风衣,面色肃然,朝消防队长点了下头:
“所有无关人员,立刻撤离。现场,交由我们,今晚的所见所闻,任何人,都必须保密,否则按泄露国家机密罪处理。”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默默点头。
特别执行科带来的便携式生物扫描仪启动,呈现出尸体残留生命能的火焰波动曲线。
冰冷的合金探针轻触炽刃残骸,面板上很快显示出一行字:
【身份确认:炽刃,焚世会干部,A级超凡者,危险评级:S-】
旁边一位年轻干员倒吸一口凉气,轻声喃喃:
“这家伙不是通缉榜上的超凡疯子吗……之前那案子,几个少女都被残忍杀害,连脸都被刮花了……”
队长面如寒霜,冷声说:“是他。看看酒吧监控有没有拍下什么。”
执行小组迅速连线酒吧安保系统。
昏暗灯光下,监控画面快进播放。
舞池、吧台、混战、火光……最终定格在那一幕:
一个身影,手持菜刀,一刀断首。
虽然画面抖动模糊,但那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那近乎标志性的挥刀姿势,让一名刷到过视频的年轻干员瞬间喊出:
“……是他,菜刀杀人魔!”
片刻后,另一名干员调出沿街摄像头追踪:
哈雷摩托、黑色墨镜、驶入地下车库——
到此,画面断裂。
地下车库,空荡冷清。
特别执行科的小队站在那辆哈雷面前。
引擎还残留着热度,轮胎上的烟痕尚未冷却。
几名干员搜索西周,却没有发现驾驶者踪影,就像那人从车上消失了一样。
一名年轻干员蹲下检查车身:
“奇怪……没有指纹,没有血迹,连气味也……不像人类残留。”
“要带回去详细检查吗?”他问。
老干员拍了拍他肩膀,语气沉稳:
“不必。”
年轻干员愣住:“啊?”
老干员抬头,目光盯着哈雷前方:
“这车,他大概率还会回来取。”
他顿了顿,轻声补上一句:
“守株待兔,比追猎来得简单。”
偌大的地下车库,寂静无声,呼呼的空调风声,仿佛也在低语:
“他还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