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条手钏的第一眼,季元霜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蝴蝶结’,多么熟悉的一个名字。
感情这位名满京城的殷樵大师,是她的一位老乡啊!
为了弄清楚自己心中的某种猜测,季元霜故意表现出对手钏很感兴趣的样子:
“这条手钏果真做工精美,尤其是上面的锁扣十分设计精巧,这位殷樵大师的作品都是这般新奇的吗?”
伙计连忙答话:“是啊,季小姐有所不知,殷樵大师所制的每一件饰品上,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标识。
这次是‘蝴蝶结’,之前是‘西叶草’,还有‘爱心’、‘羽毛’等等新颖的设计。”
陆欢颜也随声附和:“这位殷樵大师可真是个妙人,之前那款西叶草的手钏我买来送给了姐姐,她可喜欢了,赏了我不少好东西呢。”
果真如此,季元霜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位殷樵大师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将现代元素加诸在自己所制的每一件饰品之上,明显是故意示于人前。
她这样做,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说不定是想要借此引出小世界之中的其他穿越者。
季元霜并不准备去蹚这趟浑水。
谁知道这位大师真正的目的为何?
她只想完成自己的任务,在小世界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并不想惹祸上身。
同时,她不断地告诫自己,她就是国公府的小姐季元霜,出生在南城,如今来京城寻亲的季元霜。
无论如何,都要咬死这个身份,不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破绽。
“霜霜,霜霜?你怎么了?”陆欢颜连着呼唤了好几声,才将陷入沉思中的季元霜唤醒过来。
回过神来之后,发现陆欢颜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她连忙露出一个得体而又优雅的微笑,轻声说道:“没什么,刚才突然有些走神了。”
陆欢颜并未在意这些细节:“既然霜儿妹妹喜欢这条手钏,那我把它买下来赠予妹妹,就当是送你的见面礼。”说着,便吩咐丫鬟拿来银票。
一首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季成渊开口阻拦:
“哪里能让陆小姐破费,霜儿是我的妹妹,这条手钏自然应当由我这个做兄长的来买下才合适。”
陆欢颜双颊飞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娇羞一笑:“我与霜霜妹妹一见如故,彼此投缘得很呢,不就是一条手钏嘛,成渊哥哥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季元霜被夹在中间有些左右为难,这两人怎么还开始抢着付钱了?
关键是,她没准备要买这条手钏呐。
世人对殷樵大师所制首饰趋之若鹜,多半都是为了其精巧的设计和她首饰大师的名气。
而她一不追求名气,二来这种设计在后世实属司空见惯,实在没必要花大价钱来买这条手钏。
只是她的拒绝完全无济于事,在两人的争抢之间,三万两银票就己经被递到了伙计的手上。
陆欢颜最终还是没能争过季成渊,错失了为季元霜付账的机会。
不过她性格落落大方,对于这个结果丝毫没有表示出不悦:“霜霜,那我再挑些别的东西给你做见面礼吧,改日去国公府上找你玩儿啊!”
对于她的邀约,季元霜当然无有不应:“多谢欢颜,那我便在府中静候了。”
告别了陆欢颜之后,季成渊又带着季元霜光顾了京城之内十分出名的胭脂铺、成衣铺等等。
短短半天的时间,就己经花出了七万两银子。
这使得季元霜心头不禁涌上一丝怀疑,虽说父亲身为国公,平日里的俸禄再加上得到的赏赐不是一笔小数目,可也绝对供不起哥哥这般花费。
难不成,国公府真的与谋反一事有什么牵扯?
心中有了疑虑,面上自然就多了几分犹豫。
季成渊一眼便瞧出了她心中所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怎么,觉得哥哥今日太过于铺张浪费了?
呵呵,霜儿不用担心,其实今日带你来的这几家都是母亲的产业,只不过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此事,才装作是普通客人。”
听闻此言,季元霜满脸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母亲的产业?”
“是的,”这会儿两人正在回府的马车上,反正也没有外人,季成渊借机给她介绍了一下家中的情况:“母亲是陛下亲封的端敏郡主,食邑八百。
她尚在闺中之时,就己经将手中的产业经营的有声有色,比如说今日带你去的琳琅阁。
后面嫁到了国公府,又在京城之中开了几家胭脂铺和成衣铺,售卖的都是些女儿家用的东西,生意也都算不错。
但父亲位高权重,这些生意不宜放在明面上,所以都是交给信得过的人代为打理的。”
原来她家这么有钱啊!这是季元霜脑海之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紧接着她又想到,这种关系能瞒得过普通百姓,但京城之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稍微有点权势的高官,肯定一查一个准儿。
就比如说想要和国公府攀亲家的大将军,说不定就是看上了这其中蕴含着的利润,这才打上了她哥哥的主意。
举兵造反,最需要的不就是银钱支持吗?
不过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况且他们国公府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只要她多在父母和哥哥身上下下功夫,让他们觉得将军府小姐并非良配,想来也不会为了权势而结亲。
而且就算是为了权势结亲,刚刚那位陆小姐,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
只要贵妃在宫中的盛宠一日不衰,陆家就一日不会倒台。
更何况,贵妃娘娘膝下养着两个皇子。
如今太子之位空悬,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