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
樊胜美忍不住惊呼。
原来那个什么云栖疗养院在杭州。
可是，自己要为了这个不知道是否对林赫重要的疗养院，特意跑一趟杭州吗？
万一只是某个亲戚在那里，他并没那么在意呢？
可看他当时在餐厅接到电话时，那个紧张的神情……
话又说回来，假如忙活这一下，12w就到手的话，那又是另说……
啊——
樊胜美挠了挠头发，在心里呐喊了一下。
随即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把她吓了一跳。
屏幕上显示一个让她浑身一抖的字。
【家】。
这次，她己经习惯了。
也不再躲躲闪闪跑出去。
而是拿起手机和文件，气定神闲地往会议室走去。
就好像接的是一个普通的面试者来电一样。
“喂。”
关上会议室的门后，樊胜美冷冷道。
“小美呀——”
电话里传来母亲熟悉的声音，让樊胜美不由得鼻头一酸。
从前对母亲爱恨交织的感情，几乎要将她撕裂。
可是现在重活一世，她看得更透彻了。
之前是她自己优柔寡断，犹犹豫豫。
不明白对他们仁慈，就是对自己的加害。
现在，她己经变了。
樊胜美擦掉眼角滑落的一滴泪，“妈，又怎么了？”
“小美，这个月生活费什么时候汇过来啦？”
“这个月还没到日子呢，我工资都还没发下来。”
“哎呀，那你能不能先跟同事借一点啦？”
樊胜美有了不好的预感，“你又把钱给我哥了？”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随即理首气壮，“你别管，你给我的钱就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
“行啊，我不管了。”
说完，还不等对面回复，樊胜美就把电话挂了。
不知怎的，心里却像堵了一块。
她深呼吸，“樊胜美，你做得对……你做得对……”
思来想去，不行，还是得努力为自己挣钱。
家人靠不住，男人更靠不住。
“我只有自己了……”樊胜美呢喃。
第二天，周六。
樊胜美坐上了去杭州的高铁，带着向安迪借来的16寸旅行箱。
临走前安迪还问她，怎么突然出差。
樊胜美跟她说了这件事。
安迪皱了皱眉，思索片刻，然后说出她的观点。
“这不失为一种方法，但我觉得还有另一个方法。”
她借了樊胜美一个平板，“你可以做一个plan B，深挖这个人的附加价值，相信我，会有用的。”
樊胜美似懂非懂，带着行李和平板坐上了去杭州的高铁。
路上，她还在研究林赫的个人资料。
“深挖……挖呀挖呀挖，能挖出什么来呢？”
樊胜美戴着一副山寨香奈儿框架镜，整个人一瞬间靠倒在小桌板上。
实在没什么头绪。
这己经是她第无数次意识到，赚钱真的很难。
尤其是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
然后疲倦感席卷全身，她感觉眼皮很沉很沉……
恍惚间，好像看见了曲筱绡。
正叉着腰，朝她吹胡子瞪眼睛：“樊胜美，你不是吧？我还以为你真的能耐了呢？”
“大言不惭跟我说什么15%抽佣，原来还是个外强中干的货啊！”
“我看你也别搞什么女强人这一套了，还是继续做你的捞女去吧，趁着还没年老色衰，能捞多少是多少——”
“啊……”
樊胜美吓醒了。
她愣了好几秒。
这时高铁上响起列车到站的提示。
她慌忙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到站的时候，还接到了一个来自哥哥樊胜英的电话。
樊胜美看着来电显示上“樊胜英”三个字就恼火。
“我上辈子欠你的吗！”
她低声啐了句，然后按掉了电话。
拉着行李箱出站，上了一辆出租车。
云栖疗养院离高铁站不远，大约半小时的路程就到了。
樊胜美的高跟鞋从出租车上下来，她“嘭”一声关上车门。
把脸上的墨镜推到头上，眯起眼看着眼前门牌上硕大的“云栖疗养院”西个字。
现在是初夏，又是大中午的，气温快接近30度。
樊胜美赶紧推门走了进去。
所幸疗养院里空调开得足，一走进去整个人都心静下来了。
再加上疗养院地方很大，楼层挑高也高，地上铺着大理石地砖，视觉上也很静谧。
“您好，有什么能帮您的？”
前台的护工从她一进门，目光就锁定了她。
“您好，我想了解一下疗养院，帮我家人选一个适合的地方疗养。”
护工好像看到人民币了一样，露出标准微笑：“那您真是来对了，我们每年都接待几百个高端客户呢。对了，您是哪位家人需要疗养？”
“我哥，精神病。”樊胜美脱口而出。
“哦，我们这里有专门针对精神病的院区，我带您去看看……”
“好，行李可以先寄存这里吧？”
“当然。”
樊胜美把墨镜又架回鼻梁上，跟着护工往里兜了一圈。
护工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樊胜美假装微笑点头，好像很满意似的。
其实墨镜下的眼睛在乱转。
她发现这个疗养院实在是大得很。
林赫家人会在哪里呢？
完全没个方向的话，就跟大海捞针一样。
“樊小姐？”
“啊？”
护工盯着她：“我刚才问您，是通过什么渠道了解到云栖疗养院的？”
“哦——”樊胜美灵机一动，“是亲戚推荐的，他的家人好像就住在这里。”
“是吗？方便问下是哪位呢？我们有推荐优惠活动。”
“叫林赫。”
护工拿起手机查询了一下。
“的确，林先生的母亲也住在这里。如果您是林先生推荐的话，我们可以给再给您一个优惠……”
母亲。
樊胜美己经听不进去护工后面说了什么。
“我觉得你说得不错，但是我想亲眼看看——”
樊胜美打断她，“我可以去探望下林赫的母亲吗？毕竟亲眼看到她吃得好住得好，比什么广告都管用，不是吗？”
护工迟疑了一下，“好，我先登记一下。”
樊胜美松了口气。
但愿这里有她要的突破口，这样也不枉费她白跑一趟。
不过这个地方还真是不错。
樊胜英，等我有钱了，迟早给你关进来！
樊胜美心想。
护工回到前台一番操作后，笑着对樊胜美说：“这里登记好了樊小姐，林老太在阿兹海默症院区。不过按规定我们还需要林先生授意。”
说着，护工抬抬手，拨通了林赫的电话。
樊胜美瞳孔骤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