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墨兰知道她娘的安排,只是觉得他娘不够狠。
上一辈子她娘在卫小娘难产去世这件事里被人拿住话柄。这辈子这件事别想沾染到林栖阁一丝一毫。
盛墨兰想起上辈子刘妈妈曾给王若弗支过招,若是林噙霜害了肺痨,就正大光明挪到庄子里,她的一双儿女还不是大娘子说了算。
偷偷把消息放给刘妹妹男人家,不出所料,后日一早几个婆子就冲进林栖阁,要把林姨娘塞进庄子里。
"谁晓得林姨娘是不是得了什么要命的病!"麻脸婆子扯着破锣嗓子,"留在府里传过了人,我们的命还要不要?"
"放开!"林噙霜发髻歪斜却身姿挺拔,昨夜得了女儿提醒,她早将贵重首饰藏进夹墙,银票贴身缝进衣襟。一边雪娘领着丫鬟们背着包袱,护着林噙霜与盛长枫、盛墨兰匆匆出府,到了盛纮给长枫留的自家庄子里生活。
庄子的日子清苦,连个厨子都没有。雪娘勉强做些粗茶淡饭,林噙霜对着斑驳的木窗叹气,眉间愁云不散。
盛长枫却在柴房里彻夜苦读,经过这么一遭,他总算明白了在这家里若不是有父亲,没人把他们当正经主子看待。
"阿娘,你看这个!"墨兰捧着陶罐冲进屋子,罐中装着半透明的液体,浮动着淡淡梅花香。她采集初春梅花,缠着哥哥打造铜管蒸馏,虽未得纯正精油,却制出带着清香的纯露,"等去了汴京,我们就做这个生意!"
林噙霜抚着女儿的发顶,眼底闪过一丝忧虑。她怕盛纮忘了她们,更怕被永远遗弃在这荒僻庄子。
倒是盛长枫沉稳许多,每日遣小厮回盛府探听消息:"若大娘子带人先到,我就守住门口,娘和妹妹躲起来!"噙霜眉间难免忧愁,她怕盛纮把她们母子忘在这里。
“算算日子,你爹爹就快要回来了。”
长枫抱着书卷,他这些日子在屋子里苦读,“我上派人去盛家打听去,若是大娘子来了我就和阿娘,妹妹在这里,我们一刻也不不分开。”
林噙霜拍拍儿子肩膀,又摸摸女儿小脸,强撑起笑容:“不会的,你爹爹肯定是想我们的,等他来接我们了,我们一家子也就团聚了。”
篱笆门被轻轻推开。盛纮风尘仆仆立在门前,长衫染着尘土:"霜儿,我来接你们回家了。"盛长枫再也绷不住,扑进父亲怀里哽咽出声。
墨兰看着爹爹和小娘,经过这一遭,他们的感情肯定比原来的要好,小娘的日子一定不会太差。
长枫被盛纮抱上大马,墨兰躲在林噙霜怀里,掀开车帘看着扬州城里热闹景象。
雪娘坐在一边:“娘子可算苦尽甘来了。”
回到盛府,才知道卫小娘难产,府里的丫鬟婆子为了不受牵连,都说是六姑娘跟卫小娘生了好大的气,六姑娘跑出来,卫小娘就在屋子里难产死了,丫鬟看见了去找稳婆己经来不及了。
"这些奴大欺主的东西!"盛纮怒拍桌案,眼中腾起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