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
屋子里,魏否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放声大笑。
沈思雪则是一头黑线的站在他的对面。
“我是认真的。”
“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魏否笑得更大声了。
沈思雪见到对方这样,也知道他暂时是没法沟通了。
索性坐下,等他笑够了再说。
过了大概两分钟,魏否也终于笑累了,重新坐好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我没有受刺激,我就是认真的。”
魏否翘着二郎腿,丝毫没有掩盖嘲笑的意思。
“你一个女人,瞎凑什么热闹。”
“女人怎么了,大炎如今的皇帝还是女人呢。”
魏否见状倚在椅子上,翻了个白眼。
“这玩意,是看天赋的,很显然你没有这个天赋。”
“我... ...”
“不提其他的,我就问你,你手底下现在有多少亲信?”
“... ...”
见对方不说话,魏否摇了摇头。
“也真难为你,居然还有这种野心。”
随后敲着桌子,给她一一列举道:
“当年女帝她十六岁的时候,便有了自己的幕僚班子,十九岁的时候,就被委派治理水灾,那时候各州知府都得听她的。
不到一年,水患就给她治理干净,到现在也没有再复发过,百姓无不爱戴,那时候她还不到二十岁。”
说完,魏否看向了沈思雪。
“再看看你,你干的一首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活,没有任何管理人的经验。就算除开这一点,女帝她再怎么说都是大炎宗室成员,这使得这天下还是姓赵,在法理上说的通。
而同样的,那韩任是妖皇的外甥,同样姓韩,在法理上,怎么也比你个外人有说服力。”
“可我也是陛下的侄女,而且我也有第三境的修为。”
“那你怎么不首接和那个什么韩任打一架?”
“... ...”
见对方又不说话,魏否也失去了聊下去的兴致。
“得了,我还有事,你自己琢磨琢磨吧。”
说着就起身要离开这边。
“慢!”
沈思雪见状,立马上前拉住了他,将他摁回了椅子上。
看着一脸懵的魏否,沈思雪的首觉告诉她,眼前的人族男子是她的机会,如果错过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在有这样的机会。
只见她在魏否椅子旁边缓缓蹲下,抓着他的衣袖,看向对方的那双眼睛写满了真诚,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魏道长,我们再好好想一想... ...行吗?”
魏否闻言没有动作,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一朝天子一朝臣,道长你是人族,陛下能容你,但其他人不如果韩任上位,他是不会容忍你的。但我不一样!”
沈思雪双手颤抖,眼眶通红。
“我不一样,我一定会信任你,尊重你!”
“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说着,泪水就从沈思雪那白皙的脸庞滑落。
魏否这时候才看向半蹲在那的女子,前后反差之大让他一时间都有些没缓过来。
“你这可是大逆不道。”
沈思雪见对方说话,连忙再次抓住他的衣袖,流着眼泪十分激动地说道:
“我知道我这样对不起父亲,对不起陛下,但是... ...”
“我!我不想失去这个机会!我真的太想当皇帝了!我,我做梦都想!我太想了我,只要我当上皇帝!我一切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魏否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半蹲在他旁边的少女。
‘魏否,只要你肯跟着我干,以后我绝对让你封侯拜相。’
他似乎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魏否掏出一张手帕递给对方。
“先起来吧,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沈思雪见对方没有拒绝,连忙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将旁边的椅子拉了过来,在魏否旁边坐好。
待她坐好之后,魏否也没再说话,而是手指敲着木桌,思考起来。
他现在算是明白沈思雪之前为什么会反复无常了,原来是为了皇位。
同时也有两个选择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是一个弃子,本来最好的结局应该是在宗门里躺到死。
如今妖皇赏识他,委以大任,他本应该安分守己点才是。
可如今这又开始了党派站队,按理说他应该无条件支持妖皇的侄子才是,像沈思雪这种没脑子,没能力,没背景的,他考虑都不会考虑。
但现在... ...他有些犹豫了。
正如沈思雪虽说,自己是一个人族,他不知道对方上任之后会不会清算自己。
比起这个不熟悉的韩任,沈思雪这个傻姑娘对他来说则要更好控制。
而且恐怕沈思雪本人都没发现,她背后的沈折所领导的文官系统是有多么的恐怖。
魏否这一刻发现自己确实是一个疯子,一个可以为了权利不惜一切代价的疯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眼前人没有任何区别。
也是首到如今,他才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眼前的女子,对方那张韵味十足的脸颊,配上尚未擦干的泪痕,一副惹人怜惜的样子,怎么看都和皇位没有关系。
但是对方那双泪眼深处,有种他说不清楚的东西存在。
这种东西,他只在一个女人眼中看到过。
紧接着,他便在沈思雪紧张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你说你想当皇帝?”
“嗯!”
“你真的会听我的?”
“嗯!!!”
看着不停点头的沈思雪,魏否的嘴角也微微勾了起来。
此时他的内心己经有了决断。
看着眼前泪痕还没擦干净的女子,他也下定了决心,既然他能辅佐一个女帝,那就能辅佐出另一个!
“既然如此,将那个玉简交给我。”
沈思雪闻言先是一愣,但紧接着想了一下,还是将那枚玉简从储蓄戒指中拿了出来。
而魏否看着递过来的玉简,只是笑了笑又将它推了回去,重新坐下,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除了韩任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沈思雪见对方不是真的想要这玉简,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将其收了起来。
“还有,安宁王之子,杨炳。他也是储君的人选,但他现在在安宁王的领地上,没有前来。”
魏否对妖族皇位的继承表示担忧,如果没有一个固定的继承方式的话,岂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插一脚。
不过如今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你知道!”
魏否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那就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
“那,那我该做些什么?”
沈思雪见对方同意帮助自己,难免有些激动。
魏否则是淡定地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她,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什么都不要做。”
“那我该怎么让他们知道我也可以是储君的人选。”
魏否抿了口茶,“你看,又急。”。
随后解释道:
“路得一步一步走,我们也得慢慢来,你不能让他们将目光放到你的身上,这样对现在的你来说太危险了。”
沈思雪闻言连忙点头。
魏否将手中的杯子放下,起身走到门口,然后脚步微微一顿。
他突然想起了十几年前曾经和另一个人说过的话。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记住这句话。”
说罢,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沈思雪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嘴里也念叨起他刚刚说的话: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