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很失落，张启灵和黑瞎子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牧祺将几杯酒都喝了。
然后忽然笑了：“来来，吃饭了~”
牧祺夹了一筷子鸡肉说道：“来来~上等老公鸡~尝尝。”
说完就塞进自已嘴里了：“唔，好吃~”
“你们两个吃啊~”
张启灵和黑瞎子没有说什么，动筷子吃饭，结果牧祺拿起碗，给两个人一人舀了一碗汤：“来来来，千年王八汤~很适合二位太爷爷，慢点喝，大补~争取补成太祖爷爷~”
............
别说黑瞎子了，张启灵都不想吃了。
黑瞎子没好气的说道：“你能不能好好吃饭？”
“好的黑太爷爷~”
张启灵眼皮跳了跳，总不能.....
“张太爷爷，吃啊~”
............
“牧祺！！！”
牧祺咬着筷子看着黑瞎子：“在呢，咋的了？”
黑瞎子闭了闭眼说道：“快点吃你的吧！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吗？”
“哦哦，好。”
就在张启灵和黑瞎子觉得终于可以好好吃饭的时候。
（真麻烦，人老了都这样吗？还不让说。）
（一百多岁了，还中气十足的，嗯，保养的真好，是因为童子之身所以比较牛逼吗？）
........
两百岁童子之身的老人：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牧祺看了看两个人，默默地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嘿嘿，吃啊。”
两个人忍了又忍，把这口气咽下去了...个屁！
黑瞎子在吃完饭后，牧祺说她不守岁，要回去睡觉的时候跟了过去。
但是走到了门口就停住了脚步。
站在门口沉默的没有说话，听着里面哽咽的呜咽声，黑瞎子觉得，牧祺其实很不开心吧？
那为什么每天还要笑呢？
是...和他一样吗？
张启灵站在黑瞎子身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去了。
张启灵走后，黑瞎子靠着墙坐了下来，隔着门问道：“你哭什么？瞎子我做的饭有这么难吃吗？”
门里面靠着门坐在地上的牧祺咬着手，努力忍了半天，这才沙哑着嗓子说道：“你做的鱼，好难吃...刺...刺卡着我嗓子了！”
黑瞎子微微低头，掏出烟点了一根说道：“抽吗？”
门内没有回答，但是门打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只小手，黑瞎子将烟放在牧祺手心，牧祺收回手关上了门。
黑瞎子低下头点了根烟，微微抬头看着夜空：“鱼不好吃，青椒肉丝炒饭好吃吗？”
“不好吃...你是青椒吗？就喜欢青椒肉丝炒饭，同类相食，你好可怕！”
黑瞎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行，只要有人，她就把自已裹得紧紧的，生怕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这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真是....
黑瞎子闭了闭眼说道：“那你想吃什么？瞎子我明天给你做。”
“镜糕。”
“金糕？”
“...镜糕！”
黑瞎子眼里闪过一丝暗芒，金糕，可是大清皇室最喜欢吃的东西了。
“行，知道了，鱼刺下去了吗？”
“嗯。”
“早点睡吧，明天我带你去解家找花儿爷要红包~”
“好...”
（谢谢...）
黑瞎子顿了顿起身离开了，牧祺坐在门后面，抱紧了自已的腿。
嗯，控制不住自已的泪腺，怎么办？
牧祺起身上了床，然后同样的姿势坐在床上抱住了双腿。
一直...
坐到了天亮。
直到黑瞎子敲门：“牧祺，起床了。”
床上的人影微微动了动，黑瞎子突然闻到了血腥味，一脚踹开了门，张启灵紧随其后。
两个人看着牧祺，牧祺对着他们笑了笑说道：“还好我穿衣服了...”
“牧祺！你做了什么！”
黑瞎子一把握住了牧祺的手腕，上面的血已经凝固了，看这一身，一床的血，就知道她割的动脉。
牧祺微微垂眸：“反正又死不了...”
“牧祺，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活下去吗？博尔济吉特没有懦夫！”
牧祺怔了怔，微微抬眸看着黑瞎子，咧开嘴问道：“所以，这就是你还活着的原因吗？不累吗？”
黑瞎子抿了抿唇：“哑巴，去拿毛巾过来。”
张启灵进了浴室，黑瞎子从张启灵手中接过毛巾，一边擦着牧祺的手腕一边说道：“累。”
“可是，我是我们家最后一个人了，我不能停下，更不能认命。”
“如果连我都死了，那齐佳氏，就彻底成为过去式了。”
这些话，是黑瞎子第一次说出口。
张启灵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两个人，在心里想：博尔济吉特？那是什么？
牧祺看着手上的伤痕说道：“一开始，我也试过的。”
“可是，我真的没有你的心态好，我控制不住。”
“我也想过好好生活的，我找到了朋友，可是...他们都死了。”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朋友，为什么呢？”
黑瞎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用不用我借你肩膀哭一会？”
牧祺猛地抱住了黑瞎子咬着唇浑身颤抖：“为...为什么...我已经很努力了...”
“我真的尽力了，我想活下去的...可是为什么，我..我控制不了自已啊...”
黑瞎子微微垂眸，犹豫的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牧祺的背，轻声说道：“这不怪你，我知道，你尽力了。”
对于那些岁月，没有人比黑瞎子更明白，一个孤儿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活下来。
更别提一个女孩子了。
更何况，还是以前的掌上明珠啊...
黑瞎子落在牧祺身上的眼神里，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怜惜。
牧祺哭了没一会，就放开了黑瞎子，缓缓后退，低着头说道：“抱歉。你们能出去吗？我想换身衣服。”
“好。”
黑瞎子起身和张启灵出了门，坐在院子里。
黑瞎子闭了闭眼，心情有点烦躁，牧祺的话，让他想到了当时的自已。
张启灵忽然开口：“博尔济吉特？”
黑瞎子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