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屹看着这一大家子丑恶嘴脸,突然懒得跟他们周旋,懒洋洋地站起身。
“是啊,我背后有人,他给我撑腰,所以我有恃无恐,所以我才能在我父亲去世后,从五岁安安稳稳活到现在。”
“如果没有他,我早死了。死在那碗带毒的甜汤里,死在半夜出现在我房间的杀手手上,死在可能随时出现在我周围的枪眼里。”
段屹走到段德安身前,将烟咬在嘴里,按出火焰。
阴恻恻地睨着段德安,将打火机移到他眼前,另一只手锁着段德安后颈,对方动弹不得。
炽热的火焰即将灼烧段德安眼睫,他慌得抖腿。
段屹张口:“但这都过去了,我不想重提。如果三叔非要重提旧事,那我不介意这桩桩件件,挨个清算。”
他懒得计较,段德安却以为他是做贼心虚,在心里更肯定了段齐明是他绑架的。
“不管之前怎么样!你也不能绑架你三弟!你们可是血缘至亲!他要是死在外头,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一辈子都得被我们段家指着鼻子骂!”
段屹点上嘴边的烟,笑得戏谑。
当初段家各房明里暗里杀他的时候,怎么没人出来说这句话呢。
他就该死是吧。
“呵呵,一口一个你们段家……我都差点忘了,我也姓段。既然你们段家这么看不上我,不如我带着我的资产,离开段家,如何啊?”
听到这,老爷子这才发话,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好了,今晚闹得也算够了!段屹说得对,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了,再有证据直接交到警局,警察会查明给我们个说法的。”
“爸!”段德安急得拍大腿。
可没办法,现在段家企业上上下下都指望着段屹,他手里的股份也仅仅屈居老爷子之下。
段德安除了拿长辈的身份压他,别的,毫无办法。
他还想让老爷子替段齐明说说话,可老爷子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
“够了,一会儿你们来书房拿这个月的头疼药!”
段家的头疼病发作起来,想死的心都有,即使打上麻药进入深睡眠,都能被活活疼醒。
偏偏市面上的任何止疼药都不管用。
这个药,还是老爷子寻了世外高人研制的,因为药材难寻,研制过程艰难,材料得蒸煮晒磨,工艺十分复杂,所以每个月能制出来数量仅够十几人用。
幸好这病传男不传女。
但段家人多,只能紧着集团重要的高层吃。
所以,众人都拿老爷子当救世主,勤勤谨谨,不敢得罪老爷子,唯恐自已这个月没药吃。
段屹捻灭了指尖的烟,脸色沉寂。
段德安揉揉差点被他烧瞎的眼,嘟囔句:“段屹不敬长辈,今天还在宅子里动手,还见血了,按照家法,家主不该罚他?”
段屹母亲赶来时,就听见这句话,脸一沉,以为儿子又惹了什么事。
她二话没说,快步走到段屹跟前,狠狠一巴掌扇在儿子脸上。
“快给老爷子跪下!”
段德安早看见了在门口畏首畏尾的游慧芳,知道自已这样说,游慧芳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教训段屹。
看着段屹脸上的巴掌印,也算解解气。
段屹能躲,但是没躲。
这些年他挨的打,一半出自母亲。
母亲从来不会为他维护半句话,只会打他,来求取别人的原谅和同情。
他舔了舔带着血腥味的腮,冷声一笑,“我说过,别再打我,就算你是我亲妈。”
看着他冷情的眼神,游慧芳倒退几步,有些惧怕,但还是硬着头皮:“你是我生的,我打你两下怎么了,谁家当妈的不打儿子!再说了,今天明明是你不敬长辈!我还不该打你?”
段屹把嘴里的血水咽下去。
看着一屋子人,个个华贵儒雅,身价数亿。
个个人面兽心,作恶多端。
他稍微动动手,就能挨个捏死他们,但现在不是时候,父亲的死因没查出来,遗传病也没治好。
段屹懒怠地伸手,冲着管家:“药给我。”
管家要上楼去取,被老爷子的拐杖拦下。
“段屹,这个月药少,你年轻体壮就别吃了,让给长辈吧。”
段屹毫不意外,笑了。
边往门外走边背对着众人挥挥手,轻飘飘道:“走了。”
疼一夜而已,他又不是没疼过,虽然比死还难受,但终究死不了。
孙坤等在主院门口,看见孤身一人的高大身影,忙迎上去:“二爷,拿到药了么?”
“没。”
“那今晚……咱还去拳室?”
段屹上了车,按了按太阳穴,发病之前三天,头就开始隐隐约约地疼,今晚一定会发病。
越野车高速行驶在海城主干道上,一个拐弯处,段屹改口。
“不去拳室,去景南湾。”
孙坤一顿,这才想起来,菘蓝小姐今晚刚住进景南湾别墅呢。
看来,二爷这是找到别的法儿发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