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车厢门再度被打开。
“菘蓝小姐,这么晚了,您躲在车厢里做什么呢?”
管家的声音透过身前的海鲜箱,传来刺骨凉意,菘蓝霎时握紧将离的手,抖成一团。
半明半暗中,肩膀上多了只手轻拍着缓解她的恐惧。
菘蓝抬头,看见将离担忧的眼神。
随之两名保安推开了海鲜箱,手电筒刺目的光晃在她眼前:“请小姐下车。”
菘蓝讪讪地下了车,还不忘把将离护在身后。
崽崽竖着浑身的毛发,呲着牙站在菘蓝身前,冲对面众人低吼。
管家朝她展开掌心:“菘蓝小姐,这是我刚才在车厢下捡到的,想必是您的东西,请收好。”
是一根干人参。
想必是将离刚才往车上爬时,不小心从小背篓里掉出来的。
菘蓝没多想,接过人参扔回小背篓,低头嗫嚅:“管家先生,今晚的事,可以不告诉二爷么?”
“抱歉,不可以。”
往后半个月,菘蓝时不时就往外逃,但每一次都被愈发严谨的安保系统抓到。
被抓到也不恼,继续规划下一次逃跑计划。
然而在她一门心思逃离景南湾这段时间,郝帅的人辗转县城附近的大山,终于排查到上雨村。
私人侦探拿着菘蓝的照片,问村民:“认识这个小姑娘么?”
村口嗑瓜子的男人细细看了眼,“认识啊。”
然后指了指大槐树下围坐一起打牌的老少爷们,“我们都认识她,咋了?她犯啥事了?”
“没犯大事,就是在县城打坏我们老板一件瓷器,我们来找她家人索赔。”
私人侦探很有经验,知道这些村民有很强的排外心理,故而给自已找了个有理的由头。
“啥!得赔多少钱啊!”
跟钱扯上关系,瞬间牌也不打了,一个个竖着耳朵听。
“问这么清楚,你该不会就是她家里人吧?你能替她拿钱?”侦探皮笑肉不笑地递过一根烟。
那人接了烟瞬间跳开,指着村里唯一条路:“我可不是她家里人,你顺着这路走,第一间大瓦房就是她家!”
“谢谢。”
去的路上,侦探打了电话出去:“郝副总,找到了,人是上雨村的。这地儿偏僻得很,四周都是高山…”
话还没说完。
“什么!上雨村!”
郝帅原本懒散瘫在办公椅上,一下单手掐着腰站起来。
上雨村,不是救段齐明那个女神医的老家?
怎么会这么巧?
郝帅在办公室踱了几步,“你打开偷拍器,我要看实时影像。”
侦探胸口的黑色扣子是一部微型摄像机,他按开,郝帅那边就接到了实时图像。
图像里一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手,指了指不远处:“那个大瓦房,就是您让我找这人的家,我现在过去。”
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出来个趿拉着脏拖鞋,嘴角叼着旱烟的男人。
“谁啊!”
“大中午的不让人睡觉!”
面对横的人,你得比他还横,才能一上去就镇住他,尤其是这种又穷又横的。
侦探一脚踹到男人腹部,直接给男人踹回院子里,骂骂咧咧:“你就是这个臭她爹!可算让老子找到你了,拿钱!”
男人正是张福,张新碧的父亲。
他捂着肚子喊:“杀人啦,来人救命啊。”
他喊得撕心裂肺,不一会儿,门口聚集了一大片看热闹的村民。
“今天就是警察来也没用!你闺女把我们老板的瓷器砸了,你这个当爹的赶紧给我赔钱,否则今天我断了你的腿!”
张福看着怼到眼前菘蓝的照片,眼神飘忽,气急败坏。
“什么闺女啊,这不是我闺女!我都不认识她!”
“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这个傻子!”
侦探一顿,冷笑着收起照片:“你不认识,怎么知道这是个傻子?”
张福披着破外套,佝偻在一起,“我我我…我真不认识…你去别的地方问问!”
视频之外,郝帅隐在眼镜下的眉头紧锁,侦探用谎言在试探张福,而张福的表现…
本以为还要周旋。
此时,门外看热闹的突然喊了声:“得了吧张福,你可别装了,这就是你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