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张福一下跳起来,冲着门口破口大骂:“你们别瞎说!我不认识她!你们看什么热闹,都滚!”
说罢,忙手忙脚要去关门。
侦探挡在门口,重新拿出菘蓝的照片,“大家帮我好好再看看,是不是照片上这个小姑娘。”
“哎呀,就是他闺女!”
“对啊对啊,他嫌弃闺女是哑巴,智商还低不说,天天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就不认人家。”
“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他小闺女,不信你进他家厕所旁边那个柴房看看,那就是这小哑巴的屋子。”
郝帅眉目拧得更深,偷鸡摸狗,坑蒙拐骗?
侦探推开众人所说的柴房。
果不其然,里面摆着菘蓝的照片,还有几件破洞衣服,一个散发着异味的床。
再就是一些折得整整齐齐的糖果包装,雪糕纸,五颜六色的饮料瓶子。
“你还有什么话说!”侦探拽着张福的衣领子拽过来。
张福气馁地缩着脖子,支支吾吾:“我,我没钱赔给你。她确实是我闺女,可她天天在外头坑蒙拐骗,我也管不住她啊…”
“那我们老板的瓷器怎么办!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张福搓着皲裂的手,一副老实人模样:“我没钱,要不然你报警吧,把她关起来!就当为民除害了!”
人群中有人附议。
“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早就该给她抓起来。”
“谁说不是呢,小哑巴前一阵还偷我家一只母鸡!要不是念在她新碧姐姐心眼好,我当场就得打死她!”
淳朴黝黑的脸上,个个表情激昂。
张福叹口气:“她跑去县城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我也找不到她。虽然我这小闺女品行有问题,但我这当爹的也不能真放任她不管。您能把她送回来么?”
侦探冷笑:“先给钱,瓷器的钱。”
“多少?”张福颤颤巍巍问。
“十万!”
张福踉跄两步,十万!把他卖了也不值十万啊!
可想起张新碧的嘱托,只能咬牙:“您给我时间凑凑,但能不能先把小哑巴放回来?”
父女情深,俨然一个慈父形象。
侦探摆手:“不行!你什么时候凑齐钱,什么时候打这个电话,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他留了一手,怕郝帅再吩咐别的事,以后还要再打交道,故而留下一个未完待续才走。
郝帅关闭了摄像,倚在窗边琢磨。
骗子,哑巴,坑蒙拐骗。
如果这几天的单纯是演的,那她演技真的好,听管家说……她最近正在锲而不舍地逃跑,该不会是在吸引二爷的注意?
侦探走后不久。
张福给门口的村民派了上好的香烟,“今天辛苦,感谢大家帮我这个忙。”
“哎呀村长,这算啥忙,两句话的事。”
送走村民,他打给张新碧,“闺女,你真是料事如神,果然有人来打听菘蓝。我按照你的安排演了出戏。”
“没出马脚吧?”
“不仅马脚没出,菘蓝的下落也找到了。可她在镇上惹了祸,把人家的瓷器打碎了!人家来要钱,咋办?爹可没钱啊……”
张新碧偷摸在花园接电话,段齐明在不远处喝茶。
“要多钱都得给,赶紧先把菘蓝赎回来,她不回来,我们的药方怎么办!”
“人家要十万!咱家拿一万都费劲。”
张新碧暗骂一声,转头看到不远处段齐明正对着她笑,又不动声色地勾出一个温柔可人的表情。
“钱我来想办法,你尽快把菘蓝控制住!我以后用到她的地方多着呢。”
“好好好,爹知道了,她爷爷奶奶我也控制住了。你放心。”
挂了电话,张新碧回到段齐明身边,给他按摩头皮。
“蓝蓝,你说下个月老爷子大寿,咱给他准备什么礼物啊?”
“那天可是盛宴,我也打算在那天把你介绍给海城的朋友们。”
张新碧一激动,手劲增大。
“那是得慎重,我来想想吧。肯定要贵重,拿得出手,符合你段家三少爷的身份。况且伯父不是说,要趁着老爷子高兴,给你在段氏求个职务?”
“对,对对对。我去跟爸要张卡,好给老爷子准备寿礼,低于二千万拿不出手的。”
张新碧瞪大眼,忘了嗓音管理:“夺少!!”
在她那个村庄,家家户户连一万的存款都没有。
她只知道段家富有,却没想到富有到这个程度,一个礼物都要二千万。
张新碧死死按着段齐明的太阳穴,就好像要牢牢抓住这颗金土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