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遂人愿。
余大元话音刚落,楼梯上传来一声促狭短笑。
笑声太熟悉,她仿佛又回到昨晚暴雨中炙热潮湿的房内,那时,他急促沉闷的哼声可比这嘲讽…动听。
菘蓝不想回头看那锋锐的眉眼。
偏偏老夫人把她掰过去,好心介绍:“你还没见过他吧,这是我二孙子,叫段屹。说名字你可能不熟悉,说段二爷你就知道了。”
没见过?
这男人浑身上下,她哪儿没见过…
菘蓝垂着眉,眼底微红,心跳如雷。
“段二爷好,初次见面,请……”
“呵。”
讽笑声太果断,不用抬头,她就能感受到对面男人锋利却戏谑的眸光,跟刀似地恨不得剖开她。
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若是他首接挑破两人的关系,老夫人和余先生会怎么看她?
她又得为此招惹多少是非?
但老夫人也不是吃素的,显然嗅到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你们之前见过?”
还没等菘蓝否认。
段屹下楼走近,浑身还带着一身餍足后的懒散。
这才打量到她今天身上这身旗袍,眸光从贴身的腰臀线上刮过,挑眉:“何止啊,是吧?郝、小、姐。昨晚我们……”
“二爷!”
菘蓝终于抬起眼看他。
段屹嘴角上扬,兴致更浓,这女人不管动不动情,眼睛里永远一汪水,看得人不自觉就对她心软。
可谁知他这辈子就心软过一回,就上当了。
“嗯?怎么了?”他还善解人意地反问。
“老夫人,昨晚我和二爷在阳台碰见了,他夸我把崽崽养的很好,就聊了几句…是吧二爷?”
菘蓝偷偷扣紧手,祈求地看着段屹。
“哦?”老夫人也看向段屹。
段屹眼尾滑过轻嘲,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若是以前旁人在他面前这样演戏,早不知死过几回了。
“是,昨晚在阳台……”他拖腔拉调。
干过。
“见过。”
菘蓝浅浅松口气,好歹算是瞒过去了:“老夫人,到时间了,该走了。”
老夫人问段屹:“你跟我们一起走么?”
段屹己经出门,头也没回摆了摆手。
今天是正式场合,他穿得很商务,系到脖颈的扣子把往日的吊儿郎当全部束在衬衣之下。
可菘蓝知道那深灰色衬衣里的躯体,多跋扈野性。
昨晚她实在体力不支,半晕之际问段屹为什么又突然出现。
当初不都说好了,放她走,再也不见。
可段屹只是擦去她眼角的泪,更恶劣地摆弄她,恶魔低语般在她耳边笑:“你想玩,我就陪你好好玩…”
菘蓝至今没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也可能那位爷没办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余大元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召回她丢失的魂儿:“今天段家众人都在,海城所有上流也会过来,我不能陪你们去。小蓝要照顾好你奶奶,有任何情况给我发微信。”
菘蓝猛点头。
老夫人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红色修身礼服。
一字肩,脖子上满满一串超大颗钻石项链,踩着一双极细的高跟鞋。
这个年纪穿得如此张扬,不仅不违和,竟还气场强大。
“放心吧,没人敢为难我的。再怎么说,在段家我也是家主夫人,他段连城所有的产权股票都有我的一半,我也算大股东之一。”
老夫人伸手欣赏自己的美甲。
被余大元轻轻一巴掌拍在腰上:“离段连城那个老东西远点,别让他占你便宜!”
“哦……”
湖心亭,顾名思义建是在段家私人湖中间,专为段家人宴请宾客打造的。
其实更像度假小岛。
菘蓝扶着老夫人下了船,上了岛,顺着路引和下人们的指引往宴会厅走。
一路上遇见不少人过来给老夫人打招呼,她客气地寒暄。
等人走后,就偷摸指着,挨个给菘蓝八卦,谁找了小三小西,谁家有几个私生子,谁家要破产了,她门儿清。
菘蓝低头偷笑,一抬眼,眼角生动的笑意还未散去,就看见在前方望她的段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