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他.
菘蓝偷偷去瞄他的眼睛。
“没有证据的话,不要胡说。”老爷子把侍者刚上的鱼汤面,往老夫人面前挪了挪,还亲手递上了筷子。
“你别管这些操心事,吃面吧。”
老夫人接过筷子,心不在焉地戳着色香味俱全的手擀面,眼睛还在欣赏面前的大戏。
段方荣依旧袒护段屹:“三弟你先起来,跪在这里像什么样子。我相信这件事不是段屹做的,虽然他早早离席,但衣服是提前沾了草药,又不是临时泼上去的。”
鱼汤面又鲜又香,味道顺着雾气飘进菘蓝鼻腔。
她也会做,但用的不是海鱼,而是山上融化的雪水河里的鱼。也不是手擀面,而是师父下山时带回来的挂面。
但味道顶好,不比这五星大厨做的差。
“郝小姐,您说是吧?”
菘蓝被迫从鱼汤面中清醒:“不一定,可能是提前浸染的,也可能是临时熏上去的,又或者是今天被人在裙摆上滴了浓缩精油。”
她语气平淡,说得公正又官方。
段屹没看她,低头轻声嗤笑了下。
李会琛坐在不近不远的椅子边,抱着一盘樱桃往嘴里扔,听见这话,也是顿了一下。
这小姑娘还真是不偏不倚。
这话她明明可以不说,说出来就是得罪段屹。
难道,她真的跟段齐明有什么关系?所以帮着段德安说话?
李会琛又打开手机,欣赏了一番那日偷拍的照片,两位主人公那几乎拉丝的眼神,如今看来,很有待考究啊…
“都听见了吧!可能是临时弄上去的!一定是段屹!游慧芳,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儿子!这是杀人犯!杀我大儿子不成,又来杀我小儿子!”
游慧芳本站在段方荣身边,听见这话,立马冲到段屹身边,抬起巴掌就要扇下去。
这次,本一首替段屹说好话的大伯,倒是没阻止。
“但是……”菘蓝提高音量。
游慧芳手放在空中,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这种药不是最关键的,它只是引子。三夫人之前服用的草药才是真正的伤胎之物,那些药物积累在体内,只等这个药引,然后集中发作。”
老爷子这才注意到菘蓝。
本以为只是老夫人收养在身边的丫头,没想到还有些本事。
菘蓝面无表情,眉眼清冷地跟她年轻不相仿。
“所以,这件事是早有预谋的,要想找证据,就去找三夫人用过的那副草药,问问给她开药的中医就知道。”
众人根本不信她。
段德安也忘了刚才是菘蓝给他老婆止的血,歪着头反问:“你说是就是?”
“全国上下,你随便找个有阅历的中医,都可以证实我的话。药方和药材,永远不会说假话。”
她一身白绸底水墨画旗袍,莹白的小臂从袖口探出,莲藕一样鲜嫩。鬓边碎发挽在耳后,让人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坚韧安稳感。
全部人看向她。
但是她感受到,重重目光中,有一束带着不一样暗色。
段屹冲在门口待命的郝帅一招手,郝帅押着个人往里头走。
倒是游慧芳,呆呆看着菘蓝……她刚才说起药理知识的脱俗模样,像极了一个人!一个死了15年的故人!
游慧芳打了个寒颤,也顾不得教训段屹,战战兢兢回到段方荣身边。
段方荣斜睨了眼她惨白的面容,稍稍拉开距离:“三弟,去把给弟妹开药方的中医请过来,一问便知。”
段德安面露难色:“这……她没告诉我是哪的中医啊,光说是有人推荐的。”
段方荣微不可闻地勾唇:“那看来没办法了,只能等三弟妹苏醒再作打算…”
这一来一回至少两三天,又会有多少证据老老实实等着人去找寻呢?
菘蓝瘪了下嘴,许锦杉说豪门水太深,这是一点不假。
“慢着,你们不是说我在海城手眼通天,无所不为么?”一道不紧不慢的低沉嗓音响起,段屹神色倦淡地点点郝帅身旁那人。
“喏,惊喜…”
突然出现的人显然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游慧芳一把拽住段方荣衣袖,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但段方荣不动声色跟她拉开距离,问段屹:“难道这位就是给弟妹开药方的中医?”
段屹乐了,眼中滑出不加遮掩的戏谑:“大伯,你说的是你哪位弟妹啊?二弟妹还是三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