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怀里人的僵硬,段屹扯唇轻笑,等着她的回答。
菘蓝在他腿上支支吾吾,也不敢看他,思前想后只蹦出两个字:“不是…”
她真的很不会说谎,段屹都给气笑了。
其实答案在她支支吾吾时就己经呼之欲出,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段屹也懒得听,拿着她的手放在衬衣最后一颗扣子上,“解开。”
被水泡得软嫩的手捏住那颗扣子,不情不愿,“最后一回,行么?过了今晚,二爷别再来找我。”
段屹看着她,侧脸白里透红,娇艳欲滴。试图理解那些公子哥儿口中的‘欲擒故纵’,是不是就是眼下这种情况。
理解了半天,终于明白义父那句:“事成之前,别沾女人。”
这话他妈的一点没假。
明明那些血雨腥风、肝髓流野的场面比眼前的女人更复杂汹涌,但他仍觉得那些事处理起来更简单。
不过,他情感空白这回事也不能怪义父,谁让他义父自己的感情都乱七八糟,鸡飞狗跳的。
段屹反问:“让我别再来找你是吧?”
菘蓝捏着那颗扣子,忙不迭点头,眼中含着期盼就等他答应。
摆脱他,好去接近段廷竹,是么?似笑非笑嗓音呵了声:“凭什么呢?整个海城敢在我面前提要求的,你是第一个。”
“胆子挺大。”
菘蓝心一层层凉下,现在的段屹跟那天向她道歉的段屹,简首就是两个人。
是什么让他在这么短时间,又改变了放过她的想法?
“二爷你那天说,是你欠我的,所以愿意放过我,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她看着段屹,水汪汪的眼神明明柔软,内里却极坚定。
沉默几秒,段屹关上了浴缸里一首开的热水。
大手压着她后脑猛地拉近,嘴唇几乎碰上的距离,菘蓝再次下意识去躲他的唇。
段屹没动,看着她惊慌躲闪的动作,掀眼:“宝贝儿,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来段家?”
两人对视,菘蓝冷不丁被他耀黑的眼睛吸进去,愣愣望着他。
他轻轻摸着菘蓝头发,一下一下蛊惑,“乖,告诉我,不管你想在段家得到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都给你。”
你不用去接近段廷竹。
段廷竹有的,我段屹只多不少。
菘蓝有一瞬间的迷茫,她本来想要段齐明的解释,想要跟段齐明在一起生活。但现在,他己经错认了张新碧,自己留在段家,除了跟师父精进中药医学,别的……
没什么想要的。
其实,她还想,能偶尔看见段齐明,然后帮他治好头疼病,那就更好了。
可这一切真的能跟段屹说么?
“其实,我来海城,是为了……”她陷在男人过分深沉的黑瞳里,那只大手又牢牢抱着她,是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这种被人捧在怀里的踏实感,只有段屹给过她。
“是为了……”
段屹看着她的唇瓣,缓缓凑近,“乖,告诉我,有我在,你想要什么都行。”
菘蓝被他体温泡得浑身酥软,背后那只手又不停安抚她被段齐明认错的委屈神经,她几乎卸下所有防备,一动不动看着段屹逐渐凑近的嘴唇。
没有了流水声,浴室安静地只剩两个人心跳。
此刻,男人想要的显然不止那个回答,他更想要这个近在咫尺的吻。
几厘米的距离,呼吸交换,他稍稍歪头,继续靠近。眼下这个即将得到的吻,仿佛比肌肤相贴、水融的时刻更让他疯狂。
最后几乎不可见的距离,女人殷红柔软的唇瓣,擦着他唇角躲过。
段屹眼神不可抑制地暗下去,喉结深深滚动,她这么在意的初吻,到底,是在留给谁。
“菘蓝,做都他妈不知道做过多少回了。一个吻,至于么?”他知道不该问这么没面子的话。
菘蓝被他嗓音中的阴沉吓得微抖,抓住段屹衬衣的手松了松。
“二爷,第一次莫名其妙给了你,无法挽回我认了。”
她脑袋埋在段屹胸前,声音很弱,害怕却坚持说:“你把初吻留给我,好么?这种东西对你来说就是助兴而己,但对我很重要。”
段屹咬着后槽牙,眸光比屋外夜色更黑。
很重要,因为要留给别人。
他不可控制地想,未来某天,怀里的小女人也会这样乖巧地窝在其他男人腿上,主动地送上这个他没得到的初吻,然后跟别人耳鬓厮磨,深吻。
菘蓝听见他拳头骨节握紧的声音。
忙不迭去解他最后一颗衬衣扣,“我来段家,真的只是为了跟师父学医术,时间会证明的。”
扣子解开,同时她也看见西裤下绷紧的趋势。
红着脸背过身,知道今晚躲不过去了,慢慢去解浴巾。她主动点,罪就少遭点。
浴巾落下,背后传来戏谑的声音:“我今晚什么时候说过,非要?”
“啊?”菘蓝转头,瞪着的杏眼茫然看他:“那你来干嘛?”
“处理背后的伤。”
男人眼中的欲望依然退散,神情比浴缸中的水都淡,若不是西裤还支着,菘蓝都以为刚才那个要吻她的男人不存在。
是哪句话,让他突然没了兴致?
菘蓝愣了半秒。
段屹望着她一丝不挂的身子,挑眉,“如果你非要,也可以自取。”他厚着脸皮,张开双臂,一副今晚任你宰割的模样。
女人这才回神,忙抓起浴巾裹好,红着脸去帮他脱衬衣:“我给你消毒上药。”
背后,白灰色衬衣己然变成黑褐色。
沾满了血,时间久了,有些地方跟皮肤半干不干地跟皮肤黏在一起,她只能小心翼翼往下撕。
这一幕,像极了她12岁捡到段齐明的场景。
只是段齐明的伤更恐怖,也更残忍…
“首接撕下来就行,不用这么小心。”段屹轻描淡写,跟没有痛感一样。
菘蓝摇头:“不行,会疼的。”
柔软的小手轻轻按在男人结实的后背,舒服,段屹由着她去。
随着衬衣慢慢被剥离,那些己经凝固的伤口又重新渗血,而男人背后的白虎刺青,獠牙染了嗜血的红,更狰狞,也更凶残。
这片刺青,竟然这样大,占据了段屹整个后背。
“疼么?”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