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沙发上正在往胳膊上倒消毒水的男人朝她看过去,看到她一副疲惫的模样,忍不住出言嘲讽
“看看你找的是个玩意儿?他还不如相莫北。”
至少那个男人打架是真的狠,他还记得自已在住院的那半个月。
锦初瞥他一眼,冷冷道
“大脑发育不完全的人,才会觉得拳头能解决问题。”
说完,她不顾后面男人脸色如何,径直上楼,去了书房
留下锦权择表情阴沉,猛地把手里的消毒水瓶子砸在地上,吓了旁边沈灵一跳
他妈的,是薄官衍先打他的,没脑子的是他!跟他阴阳怪气什么?
随即一想,也是,自已要是有脑子,会让她耍得团团转吗?
沈灵看他脸色不好,拿起纱布想帮他包扎,结果男人直接站起身,从她身边略过,临走前还踢了一脚落在地上的消毒水瓶
好巧不巧瓶子贴着地面,直朝她飞来,砸在她的脚上,瓶子里剩余的液体全都撒在了她的鞋子里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她怨恨的目光再度升起
为什么锦初那样满腹心机的女人,当初那么设计你,你还能念念不忘?
很想这么质问,但她知道没有用,就像当初她和全家人揭穿过锦初的真面目,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锦家人不相信,她就不信外人也能对她这么袒护
薄官衍,他一定不知道这些内情,
如果知道自已选的女人,根本不是外面看到的那样光鲜亮丽,实际就是个道德品性低劣的烂货,他会怎么做?
书房,锦华容见人进来,冷着脸,直接问
“你哥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原来是要质问她这个
“他受伤,您不应该去问他吗?”
锦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老太太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意,但不知顾忌什么没有发作,沉默半晌缓缓道
“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不满。”
她的话,让锦初淡漠的表情微微一滞
“我知道那件事对你打击很大,对你哥哥,我已经惩罚过了。为了照顾你的心理,我让你父亲把他送出国,这么多年过去,总不可能让他一辈子在国外,他和你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你们留着一样的血,你们都是锦家人,这仇要记一辈子吗?”
这些话,如果早些年,她还小的时候,兴许能听得进去,但现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
她只觉得可笑
什么时候锦家是个能讲感情的地方了?
“奶奶,他和人打架不是我教唆的,是他去别人的聚会上闹,这也要怪到我身上吗?”
锦初很少用这种叛逆的语气说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这个家,对她从小尊敬到大的老人,渐渐升起了淡淡的不耐和反抗
她的变化,锦华容当然感觉得出来,看似慈善的面容下,隐忍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你说的是相家小女儿的生日聚会吗?”
锦初一愣,没想到面前的人会知道这个,随即想到什么,心里嘲讽一笑
原来一直派人跟着她啊
“是。”
既然如此,那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回答的利落
“为什么和相家人走得那么近?锦初,你还和相莫北有来往。”
最后一句话,肯定的陈述,让锦初更加坚定,不止最近,这些年,锦华容就没断过对她的监视
“你喜欢相家的儿子,因为他当年救了你?”
锦华容早就知道她这个孙女对相莫北有别的心思,一直没戳破,是有自已的目的
可锦初对此一无所知,面前的老人,在她从小潜移默化的认知里,一直是很有威望受人尊敬的,她读不懂对方此时满心的算计,都是针对她而来的
“我喜欢谁重要吗?”
没有人问过她这样的问题,连她自已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童年到长大,这段在她看来有些漫长的时间里
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戒掉了所谓的个人喜好,对于相莫北,她甚至都分不清是喜欢还是利用更多一些
她想摆脱的桎梏,是很早就动过的念头
“我希望你别走错路,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吗?你选择的,自已得承担后果,锦初,你没有后悔的路可走。”
这句话里的暗示和警告,当时的她没有听懂,以至于很久之后,才恍然自已早就身在局中。
医院,苏墨染看到病床上躺着的男人,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你怎么也这么冲动?那人一看就是神经病,你跟他一般见识?”
把自已搞成这样,不丢人吗?还总提醒她做事要有分寸,现在呢?比自已还冲动
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么狼狈的薄官衍,印象中,男人虽不近人情,始终淡漠,但却冷静克制,从未有过这么不计后果的时候
一想到是为了锦初,她心里就气,一个两个的,都是神经病,为女人大打出手,丢死人了
“她人呢?”
薄官衍抬眸扫过两人,没有看到某个身影,眉头微皱,这么一问,苏墨染冷哼
“她?谁啊?你不会是在问锦初吧?”
人家早就走了,压根没想进来,苏大小姐很想说,你替她出头,人家未必领情,把自已搞进医院,别人一个可怜的眼神都没有
男人没有在乎她的阴阳怪气,微白的唇紧抿
“走了。”
一旁的相莫北回应他,然后又对身旁的女人低声道
“墨染,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他说。”
“你们什么话我不能听?”
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十分钟,你在外面等我,一会我送你回去。”
见他语气认真,苏墨染撇撇嘴,还是选择先出去,她也不是很想听他们男人之间的秘密。
病房里只剩两个人,薄官衍自嘲地开口
“心真狠。”
看都不看他一眼,真不怕他死了,看来是想清楚要和他划清界限了。
“锦权择和你说什么了?”
其实问不问,相莫北也能猜到那畜生说了什么,能让面前的人冲动到出手跟人打架,除了当年的事情,没什么别的可能了
果然他问完,床上的人沉默了
是知道了,不想和别人说么
“后悔吗?”
明明有更多选择,以薄家的家底,高干子女里,随意匹配都可以,最后选一个商人之女,连对方家里的情况都没摸清,
现在这场面后不后悔?
“后悔什么?你和苏墨染订婚后悔了吗?”
这下轮到他沉默了,两个人男人对彼此都太过了解,不用多说,那点隐晦的心思在对方眼里跃然纸上
见他这个态度,相莫北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我跟锦初认识的时候,锦家还不是京市的首富。”
派系还不分明,没什么界限,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利益往来
“是场半商业的晚宴上,挺荒诞的,第一次见她是在宴会的洗手间,她挣扎着被锦权择按在墙上,看到我出现,吓得差点哭出来。”
“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她第一次被欺负。只记得锦权择喝得很醉,意识根本不清醒,我拖他出去都没有反抗。”
说到这里,薄官衍的脸色已经开始紧绷
回忆起那天,相莫北原本不想多管闲事的,对这种事情没什么震惊和意外,但看到那双惊恐眼睛,他没有选择无视地扭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