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博动了动干涩菲薄的唇瓣,沉声道:“休书就算了,她怎么说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既然她无心留在谢家,那我给她一封和离书吧。”
桑柳燕做出了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谢家大可休妻的,但是谢文博还愿意给她一封和离书,算得上非常厚道了。
桑柳燕觉得原身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自觉理亏,虽然有些遗憾以后都看不到谢文博的盛世美颜了,还是低声道:“那好吧。”
然而,这话一出,桑母却一把狠狠拧住了桑柳燕的耳朵,骂道:“好什么好!好你个大头鬼!和离回家了,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一辈子老尼姑吗?”
桑母教训完桑柳燕舔着脸弄出了一抹笑意,看向了谢文博,道:“女婿啊,我知道这事儿是柳燕做得不对,是我们没有将她教好!但是两个人结为夫妻,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请你们再给柳燕一个机会吧!就当是我求你们了——”
说着,桑母就要当着谢文博和谢老太太的面跪下来了。
谢母急忙扶起她,道:“亲家,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要折文博的寿啊!”
“是我没有教好女儿,让你们谢家蒙羞了!别说下跪了,就是磕头都应当的!只是我女儿要是出了谢家的门,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就算能够再嫁,又上哪儿找一个跟文博这样人品出众的女婿!你们大人有大量,饶了她一次吧!”
桑柳燕有些无语了。
她一身的医术,就算不嫁人也饿不死的,但是见桑母如此低声下气,自己若是这个时候说出这样唱反调的话来,难免太不孝了。
桑父此时也板着脸,哑声道:“这样吧,我们桑家再赔一份嫁妆过来,你们就原谅柳燕一次吧。”
谢母和谢老太太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第看向了谢文博。
谢文博深深地凝视了桑柳燕一眼。
最终,他动了动喉结,沉声道:“嫁妆就不必了,我如此也是一个废人了,如果她愿意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吧。”
桑柳燕想不到谢文博竟然还愿意原谅自己,让自己留下来!
要知道这种事情在古代,对于一个男人,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当即看向了谢文博,道:“你放心,我若是留下来,我绝不会再跟谢家添麻烦的,你的腿,我一定会治好,让你恢复正常。”
听大家都松口了,桑母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又是一番叮嘱,这才领着儿子离开了谢家。
送走了桑家人,桑柳燕自知有愧,主动担起了照顾谢文博的责任。
谢文博虽然接好了骨,但是还在发着高热。
她烧了一大桶的热水,主动给谢文博擦了一遍身子,再擦了一次白酒,打算物理降温。
谢文博刚开始忸怩得很,一直僵硬着俊脸,还想要自己动手。
然而,桑柳燕却轻描淡写道:“你一个大男人忸怩什么,我是个大夫,所有人在我眼前都只是病人。”
听桑柳燕这么说,谢文博觉得自己要是再忸怩,倒有些不合适了,只能忍着内心的尴尬,让桑柳燕给自己擦了身子。
不过说实话,桑柳燕替自己擦拭了一遍白酒之后,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竟然好了不少,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他总觉得,桑柳燕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当晚,当桑柳燕喝完了最后一点米汤,抬首看见谢家其他人碗里的番薯时,突然感觉有些难以消化。谢家一直是由谢文博撑着的,现如今谢文博受伤,谢家又因为她的事赔了不少银子,此时应该是山穷水尽了吧。
桑柳燕思索再三后道:“阿奶,娘,我知道从前我做了很多错事,现在文博又有伤在身,家里也不容易,我想着从明天开始去当铃医,补贴一下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