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黄佳佳的话锋一转,语气中充满了愤恨与不甘。
“您猜怎么着。”
“结果发现他父母也联系不上他。”
“他肯定是带着情人跑了。”
“我去他单位时,那个经常跟他眉来眼去的也不见了。”
“警察同志,你们想想看。”
“一男一女,两人同时失踪,还有一大笔钱。”
“这不是携款潜逃是什么?”
说到这里,黄佳佳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有让它落下,惺惺作态地说道。
“我可是他的老婆,他的那笔钱有我一半!!!”
“你们可要帮我把钱追回来!”
这个“钱”字念得极重,完全没管袁斌的死活。
方阳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您放心。”
“我们肯定会全力以赴。”
“您刚刚说还有一个女人也失踪了。”
“您知道她的名字吗?”
黄佳佳稍作思考后。
用着满是厌恶与不屑的语气说道。
“应该是叫蒋莉。”
“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没上班多久就知道勾搭别人老公,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方阳紧盯着黄佳佳,追问道。
“您有联系过这位蒋莉吗?”
黄佳佳摇头:“跟袁斌一样,电话打不通,问人也找不到。”
“肯定是特意避着我。”
黄佳佳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您们是不知道啊,我现在一想到他们花着我的钱,我就恨得牙痒痒。”
而赵建军在一旁认真地记录着,脑中也在回忆蒋莉的情况。
这件绑架案可以说是完全因她而起。
戴绿帽的老套戏码,可惜让人撞见。
最后解救出来的时候,蒋莉和袁斌两人都已经成为了瘫子。
至于最后绑匪被当场击毙。
方阳询问完毕后,站起身来,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
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案件。
男人带着情人逃跑。
这种事刑警大队一年少说也会遇上个七八件。
况且两人逃跑不论是行为和动机都能自圆其说。
给周围的城市警察局发个协查通报应该就能有回信。
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好的。”
“我们已经了解情况了。”
“有消息会立马联系您。”
随后送黄佳佳离开刑警大队。
看着黄佳佳坐上一辆虎头奔的副驾驶。
这还没离开刑警大队的大门,车里面的人就已经忙活起来。
方阳无奈摇了摇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回来后发现赵建军正在坐在电脑前发愣,眉头紧锁。
方阳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怎么了?”
“在思考这件事?”
“放心,不是什么大事。”
“通知附近的派出所走访一遍就差不多了。”
赵建军抬头看向方阳。
“阳哥,我觉得这个案子没有那么简单。”
方阳闻言,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讲?”
赵建军拿起笔录,翻到上面黄佳佳所说的蒋莉的电话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却迟迟无人接听。
“阳哥,刚刚的时候我就已经试过一次了。”
“蒋莉不接黄佳佳的电话可以理解,毕竟小三遇到正主很尴尬。”
“但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当然不接陌生人电话也能理解,可是为什么会响这么久而不挂断呢?”
整个审讯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在空气中回荡
方阳看了看赵建军的手机。
心中也不由得感慨,还是年轻人啊。
不愧是让刑警、缉毒、经侦三方都点名要的人。
这份敏锐的洞察力让人叹为观止。
方阳随即从自已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了蒋莉的一串号码。
电话那头,铃声冗长地响着,直至机械的女声宣告通话结束,依旧无人应答。
又试着拨打了袁斌的电话,结果同样令人失望,只有空洞的回音在接待室内徘徊。
方阳又换上警方的专线号码,一般人看到这种五位数的号码,怎么都会接起来听听干嘛的。
然而,等待他们的,依旧是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方阳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的疑虑如野草般疯长。
这件事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方阳低声喃喃,“建军,咱们得亲自走一趟。”
赵建军闻言,立刻明白了方阳的意思:“去袁斌上班的地方看看?”
方阳点了点头。
两人随即驱车前往袁斌所在的公司。
一家规模不小的物业公司。
袁斌在这里担任经理,主管后勤,平日里也算得上是个小有权势的人物。
抵达公司前台,两人亮出证件,前台小姐立马把二人请到会议室。
不一会儿,一位高高瘦瘦、穿着整洁西装的男人匆匆走来,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进门便自我介绍道。
“两位警官。”
“听前台说您是来调查袁斌失踪的事情吧。”
“我是人事经理,公司的事我都熟悉。”
方阳看向赵建军。
“建军,你来问,我负责记录。”
赵建军:“请问袁斌和蒋莉的关系你们了解吗?”
人事经理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表情。
“袁斌那个人啊,风流成性,裤裆里的那点事从来就管不住。”
“蒋莉就是他最近撩拨上的一个。”
“不过,按照我们对他的了解,这种关系最多维持半年,他就会换个人。”
“别看袁斌长得不咋地,但他那张嘴啊,能说会道,哄女人一套一套的。”
人事经理说着还拿出袁斌的照片。
身高一米六、体型富态、将军肚很大,低头都无法看到脚尖。
“这还是几年前的照片了,现在......啧啧。”
“男人有张能说会道的嘴真的很重要。”
赵建军接过照片,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继续问道:“那他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期间有没有出什么事?”
人事经理回忆道。
“一年了吧。”
“蒋莉刚到公司一个多月就和袁斌在一起了。”
“至于出事......”
人事经理低声继续道。
“听说蒋莉在大学期间搞了个男朋友。”
“两人都订婚给完彩礼,正准备步入婚姻的殿堂。”
“但因为工作原因,他们分隔两地,那男孩一直没发现蒋莉的背叛。”
“直到前些日子五一放假,他想给蒋莉一个惊喜,特意跑来找她。”
“却没想到正好撞见了蒋莉和袁斌……啧啧。”
“那场面,真是好大一个‘惊喜’。”
赵建军追问:“然后呢?”
人事经理一个笑容,笑容中满是嘲讽。
“袁斌当时就挨揍了。”
“那男的大学时候听说是篮球队的,出手不轻。”
“袁斌差点就进了医院,还差点报了警。”
“最后,说是赔了钱才不了了之,至于是谁赔谁钱不清楚。”
“估计袁斌他也是怕再惹出什么事端,所以带着蒋莉跑了。”
“正好他们家又赶上拆迁,分了一大笔钱,他们大概想着可以好好出去玩一圈,避避风头。”
赵建军的表情越发严肃:“蒋莉男朋友现在还在禹洲市吗?”
人事经理点了点头。
“应该还在。”
“至少我上周还见过他。”
人事经理说着指向门口。
“当时就在那个位置。”
“可怜的小伙子。”
“刚出社会就被女人给骗了。”
“不过,这也不是啥坏事,早点经历人情冷暖,才能知道什么最重要。”
人事经理说着搓了搓手指,做出一副数钱的模样。
赵建军:“他的名字、住址你知道吗?”
人事经理想了想,然后起身。
“我帮你问问。”
“这种八卦公司的女人们应该知道。”
人事经理走向后面。
赵建军看向方阳。
“阳哥,我现在怀疑凶手是蒋莉的男朋友。”
“他的动机很纯粹。”
方阳点点头。
“确实。”
“就算是现在的我遇到这种事都压不住火气。”
“更何况是个年轻人了。”
“咱们要赶紧找到这人。”
“不能让他继续做错下去了。”
这时,人事经理脚步匆匆地走了回来。
“那人叫王熙。”
“我还打听到王熙的妈妈也在禹洲市。”
“至于具体的住址我就不知道了。”
赵建军闻言起身握手。
“谢谢配合。”
“这是我的电话。”
“有什么新的发现再联系我们。”
说罢,两人随即离开会议室,坐上车后,赵建军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钱有福的电话。
赵建军:“钱队。”
“帮忙查个叫王熙的人。”
“他妈妈也在禹洲市。”
“看看能不能查到他们的住址。”
钱有福没有多问。
随口应了一声:“好。”
没过多久,他就发来了一个地址——快捷酒店802房间。
赵建军和方阳立马前往。
开门的是一位两鬓斑白、面容憔悴的女人,她的腰身佝偻,常年劳作的重担已经压弯了她的脊梁。
让她的腰出现了生理性的弯曲,接下来的时间都无法站起来,只能往前半弯着腰。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
开门看到赵建军和方阳时,王母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和惊慌。
那丝惊慌很快就被掩饰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勉强的镇定。
她半弯着腰,艰难地打开门,让两人进屋、
赵建军一进门就直奔主题。
“王熙现在在哪里?”
王母闻言,叹了口气,那本就佝偻的腰弯得更深了。
“我不知道。”
“熙熙和我说讨个公道去。”
“但他去了好几天都没回来。”
“具体怎么做也没和我说。”
赵建军见状,立刻拉过来一把椅子,放在王母面前,语气柔和地说道。
“您坐下慢慢说。”
“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王母缓缓地坐下,声音中带着颤抖。
“前些日子,熙熙突然和我说蒋莉找了别的男人。”
“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唉!”
“毕竟都定亲了,彩礼钱都给了。”
“两边商量着什么时候结婚。”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闹出这种事。”
“我太了解熙熙了,我怕他闹出事来。”
“所以紧忙就请假赶过来。”
说到这里,王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泪光,但她很快又强忍住了。
双手紧握在一起,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当时来了后,商量着把彩礼退回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结果蒋莉他们家不同意,那可是八万啊,我就一个在工厂里打工的人,挣的都是辛苦钱。”
“不光供熙熙上学,还攒下来钱,真的不容易。”
“为什么他们不还回来?”
说到这里,王母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紧紧地抓住赵建军的衣角。
“蒋莉说她懂法,就算是打官司也最多只会退回去一半。”
“警官,您说这是真的吗?”
方阳别过头,无法直面王母无助的目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建军明白,对于王母来说,这八万块钱不仅仅是彩礼,更是她对儿子未来的期许与希望。
王母也没有真的想要得到赵建军的回答,她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回来后,我就发现熙熙的情况不太对。”
“经常早出晚归,我说带他回老家,他也不同意。”
“我劝他说这笔钱算了,几万块而已。”
“但我了解熙熙,那孩子从小脾气就很倔,认个死理。”
“估计在想着怎么报复。”
说到这里,王母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低下头,用衣袖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她抬起头,用那双浑浊的双眼看向赵建军,眼中满是担忧。
“直到前天熙熙傍晚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
“打电话接通了也不说话,我就知道事情麻烦了。”
王母抬起头,用浑浊的双眼看向赵建军。
“熙熙,是不是犯事了?”
“我这里还有点钱,能不能通融通融。”
赵建军叹了口气。
“王熙他可能绑架了蒋莉和袁斌。”
王母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色。
虽然没什么学历,但她也知道绑架是重罪。
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抓住赵建军的胳膊。
“我......我......”
“这怎么办?”
“您可一定要帮帮他。”
“他不是什么坏孩子。”
“他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