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军越听王天宇的讲述，越觉得有问题。
但自已毕竟不是法医专业，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于是，他把图片转发给了方阳。
“阳哥，看看这件T恤。”
方阳接过手机看着图片，一脸的疑惑。
“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
赵建军把王天宇的发现一一告诉方阳
方阳听后，觉得赵建军和王天宇有些大惊小怪。
这么一小片血迹能有什么大事。
但还是拿出手机联系张法医。
“把聊天内容发给我，我转给张法医看看。”
很快，张国栋法医那边发过来消息。
“看描述像是人血，具体需要去现场看一下。”
“但别看衣服上这么多血，实际上可能也就一百多毫升，对人来说没什么事。”
赵建凯看向方阳。
“阳哥，怎么说？”
方阳看着赵建军的表情：“建军，觉得有问题，就去现场看看吧。”
“我来负责把昨天的报告写完。”
赵建军起身：‘好的，阳哥。’
方阳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客气。
赵建军转身离开办公室。
走到外面，赵建军拿出手机，给王天宇拨过去视频电话。
电话那头，王天宇显然正身处热闹非凡的菜市场之中，四周充斥着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热闹非凡。
“我马上去现场看看。”
王天宇点头答应：“好。”
很快，赵建军驱车来到了菜市场。
环顾四周，找到了正在人群中站着的王天宇。
王天宇手中拿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那件粘着血迹的T恤。
要说照片中不能直观感受，但实际看到这件T恤时。
那上面沾着的血迹，以及T恤其他位置零零散散溅射状的血滴。
让赵建军的疑惑更甚。
王天宇：“赵哥，接下来怎么查？”
赵建军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一处监控摄像头上。
“先调取监控，看看丢弃这件衣服的人是谁。”
两人来到市场的管理处。
出示证件要调取监控。
管理人员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赵建军随便回了句：有人报案说在这里丢了手机。
管理人员听后便没有继续追问。
赵建军上辈子虽说管档案。
但调监控这件事也十分熟练。
毕竟再过几年天网搭建完毕，警察破案最大的臂助就是随处可见的监控。
赵建军熟练地操作着监控设备，仅仅三分钟后便暂停了屏幕，指着上面一个戴着鸭舌帽、背着黑色双肩包的男子。
男子手里攥着个黑色塑料袋。
在路过肉铺边上时，顺手就将里面的东西扔进垃圾桶。
正是王天宇发现的那件血衣。
随后继续沿着男子的路线调查监控。
见这名男子在早上九点半左右来到菜市场，转了一圈后便扔下了血衣离开。
赵建军又调取了市场外面的监控，发现这名男子往东边走去，然后消失在了监控画面中。
赵建军迅速拿出U盘，将监控录像拷贝了一份。
转头看向王天宇。
“天宇，你怎么看？”
王天宇摸索着下巴。
缓缓俯下身来，眼睛微眯，仔仔细细地审视着面前的监控屏幕。
伸手指着屏幕中男人双肩包。
准确来说是双肩包最上面露出来的一截不明物体。
“赵哥，你看这个是什么？”
赵建军闻言，也立刻凑了过来，眯起眼睛仔细查看。
遗憾的是，菜市场的摄像头像素并不高。
再加上距离较远，根本无法清晰地分辨出里面的东西，只能隐约看出是个长条形的物体，有点像棍子。
赵建军揉了揉眼睛，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不清。”
“走咱们去问问现场的人。”
赵建军拿着手机，和王天宇一起来到了猪肉店前。
“老板，这人你有印象吗？”
“他长什么样？”
肉铺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皮肤粗糙，手上布满了老茧，一看就是个经常干体力活的人。
老板擦擦手，接过手机，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皱了皱眉。
“有一点印象。”
肉铺老板回想当时的场景。
“他当时只是在这里看了看。”
“我招呼一声，他问了下价格后就离开了，见他没有要买肉的意思，我就去管别的客人了。”
“那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王天宇追问道。
老板摇了摇头，有些抱歉地说。
“长相......”
“他当时戴着口罩，我确实没看到。”
赵建军追问道。
“你是第一次见到他？”
老板点了点头，语气十分肯定。
“第一次。”
“来过一次的客人都有个印象。”
“这人肯定是第一次来我肉铺。”
赵建军没有放弃，指着男人背后的双肩包问道：“您有没有注意到他身后背着的双肩包。”
“里面有凸出来一块东西。”
老板想了想后，还是摇了摇头。
“抱歉，警官。”
“我当时太忙了，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要是不忙的话，我肯定会仔细看看的。”
赵建军点点头。
“谢谢配合。”
赵建军两人转身离开。
随后，赵建军和王天宇拿着手机，在市场里的其他商贩中逐一询问。
但遗憾的是，无一例外，所有人都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
王天宇看着手机，眉头紧锁：“赵哥，接下来呢？”
赵建军耸耸肩。
“既然觉得有问题，当然是继续查下去了。”
“这人离开菜市场后，往东边走去。”
“咱们就沿街一家一家查过去。”
“总会有人见过。”
“天宇，你今天有什么别的事吗？”
王天宇摇了摇头，表示今天没有其他安排。
“我今天就是巡逻这附近，正好可以和你一起。”
赵建军点了点头：“那就好，咱们一起走吧。”
两人随即沿着街道向东边走去，一家店一家店地询问。
很快，在一家包子铺里，他们得到了男子的线索。
包子铺的一名暑期工正忙着擦桌子，看到赵建军和王天宇手中的照片。
“这人我记得。”
“他从我这里买了三个包子。”
“但因为他要的素馅，我不小心装成肉馅的。”
“这人竟然找回来，气冲冲的，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所以我印象特别深。”
说着，他低下头小声嘟囔。
“肉还比素的贵上五毛，他竟然找回来了。”
“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
赵建军追问道。
“你看到他的长相了吗？”
暑期工摇了摇头。
“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但他脸上应该有伤。”
赵建军眉头一皱。
“为什么这么说？”
暑期工指着自已的脖子。
“我发现他脖子上都是疤痕。”
“密密麻麻的，额头周围也有。”
“肯定是被烧伤了，我家人也有这种伤痕。”
“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赵建军默默记下这点。
抬头看向周围。
“店里有监控吗？”
暑期工再次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没有，老板没装。”
“不过你们可以去对面的烟酒店。”
“他家前些日子被小偷光顾过。”
“特意花了大价钱装了监控。”
赵建军：“大概时间有吗？”
暑期工挠了挠头：“应该是九点多，具体的时间我记不清了。”
赵建军：“谢谢。”
暑期工摆摆手：“没事。”
走进烟酒店，赵建军与店主沟通，调取了之前的监控录像。
有了大致的时间和照片作为参考，很快便在监控中找到了男子买包子的画面。
这家烟酒店不愧是新装的监控，像素方面确实没问题。
隔着一条街都能将男子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男子买完包子后，继续往东边走去。
当男子路过路边的垃圾桶时，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视后，迅速从双肩包里抽出那根“棍子”。
剥开包裹的黑色塑料袋。
将其扔进垃圾桶里。
看到这一幕的赵建军和王天宇两人，面色齐齐一变。
王天宇更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赵哥，你看到了吗？”
赵建军沉重地点了点头，目光深邃。
“看到了，那是一根骨头。”
“看长短足足有他小臂长短。”
“不太对劲。”赵建军沉吟片刻后，对王天宇说道，“你在这里继续看着监控，看完后将录像拷贝一份。我去翻翻垃圾桶，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根骨头。”
说完，赵建军便快步走向垃圾桶。
探头一看，却发现垃圾桶早已经空空如也。
赵建军眉头紧锁，抬头看向街道，目光在四周搜寻着。
很快，他便注意到了正在树荫下面休息的环卫大爷。
快步跑过去，急切地问道。
“大爷，问点事。”
环卫大爷闻言，将收音机的声音调小，疑惑地看着赵建军：“警察同志，什么事啊？”
赵建军指了指不远处的垃圾桶：“这条街的垃圾桶都归您管吗？”
环卫大爷点了点头：“是啊，都是我负责的。”
“我今天可什么都没捡到。”
赵建军摆了摆手，指着垃圾桶。
“我没丢东西。”
“那您今早清理垃圾桶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根骨头？”
“大概有这么长。”
赵建军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骨头的长短。
环卫大爷：“是啊，有一根，怎么了？”
“那根骨头你需要啊？”
赵建军连连点头。
“对，我需要。”
“在您手上？”
环卫大爷轻轻摇了摇头：“已经拉去垃圾场了。”
“警察同志，你来晚了一步。”
赵建军闻言，嘴角不禁微微一抽。
“大爷，那么长一根骨头，你就没觉得有问题吗？”
环卫大爷不疾不徐地又喝了口茶，然后指了指周围。
“小伙子，你看看这周围都是什么店？”
赵建军顺着环卫大爷的手指望去，只见这一条街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餐饮店铺。
从热气腾腾的包子铺、油条摊，到热闹非凡的火锅店、烧烤摊，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环卫大爷露出少了几颗牙的笑容，语气中带着调侃。
“别说那个垃圾桶里有一根骨头了。”
“我之前还在里面发现过一个牛头。”
“比我的腰还粗呢。”
“那才是真的稀奇。”
赵建军闻言，不禁咂了咂舌。
环卫大爷这么一说，一根骨头还真不稀奇。
“大爷，你们的垃圾都送去哪里了？”赵建军追问道。
环卫大爷指了指城东的方向：“城东的垃圾处理厂。”
“你不会想要去哪里找吧？”
“那你可要抓紧了，再慢一些恐怕就要拉到更远处掩埋了。”
赵建军：“谢谢大爷。”
环卫大爷颔首，继续听着自已的小说。
王天宇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U盘。
“赵哥，监控已经拷贝。”
“之后那人回来确实如同包子铺说的一样。”
“只是来要回自已的素包子。”
赵建军点了点头，神色凝重。
“走，回车上说。”
车内，赵建军满脸严肃地看着王天宇。
“天宇，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是根人骨。”
王天宇也点了点头，神色同样凝重。
“我也这么认为。”
赵建军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骨头被拉去垃圾厂了。”
“说实话想要找到很困难。”
“主要是没有证据，喊不过来人帮忙寻找。”
“你要跟着去吗？”
王天宇拍了拍自已的胸脯。
“当然去。”
“那件血衣可是我找到的。”
赵建军笑着点了点头。
“好，那咱们去垃圾厂翻一翻。”
两人驱车一路来到垃圾场，这里并不是最终的垃圾掩埋场，而只是将垃圾暂时收集起来的一个中转站。
但即便是这个临时的地点，也堆积了如山的垃圾，五个大铁皮箱子赫然在目，每个都有小箱货差不多大小，足以让人站在里面翻找。
赵建军和王天宇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头皮发麻。
王天宇：“赵哥，怎么弄？”
赵建军沉思片刻，随后走向这里的负责人。
“您好，小吃街的垃圾在哪个箱子里？”
负责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大叔，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赵建军，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
“你们要找什么？”
赵建军伸手比划一下。
“这么长，大概手臂粗的一根骨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