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庶妃酸溜溜地道:“还从未见过王爷这般在意一个女人的模样,不就是漂亮了些,年轻了些……”
闻侧妃轻咳一声,掩着帕子,嘴角噙着一抹笑:“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王爷日理万机,哪能真把心思都放在这些后院琐事上。”
可她话里的酸味,但凡敏感的人都能闻得出来,毕竟没有哪个女子能像白月莲一样让成王新鲜一年的。
宋姨娘同样是贵妾,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团扇,声音幽幽:“白姨娘虽说家世卑微,到底有几分颜色,年纪又轻,能得王爷一些宠爱。
不像我们,跟着王爷的年岁久了,年老色衰,早就失了宠。
方才哪位姐妹可曾看到王爷看我们一眼的?”
“就算得宠又如何?”李姨娘低垂着眼帘,摆弄着自己的护甲,语气平淡,“再怎么折腾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这话一出,屋内顿时陷入一阵微妙的沉默,在场的女子各有心酸。
她们中大部分的女子是家族打算送进宫选秀,在后宫争得一席之地,拉拔娘家,谁料会被赐给成王。
成王难以生育满玉朝皆知,未来渺茫无依,都是心气儿高的女子,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一首静静坐着的王妃,这时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发出一声极轻的碰撞声。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都看向她。
王妃抬眸,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声音清冷:“都少说几句吧,王爷的事,岂是我们能随意置喙的。”
众人又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寻了借口,起身告辞。
待众人都离去后,王妃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眼神落在窗外随风摇曳的花枝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成王拉着白月莲回到了芙蓉苑,两人到了房间,白月莲伺候着成王换下朝服,拿了温热的毛巾,轻轻为他擦拭着脸庞,动作轻柔又细致。
成王往日都会因她细致的动作放松下来。
白月莲又去了外间的小厨房,不一会儿,端来一盏热气腾腾的参茶,递到成王手中,柔声道:“王爷,您朝堂忙碌,喝盏参茶,解解乏。”
说完她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梳子,站在成王身后,温柔地为他梳理着有些凌乱的发丝,动作舒缓,一下又一下。
成王就看着镜中的白月莲,眼睛一眨不眨。
见成王一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白月莲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羞涩道:“王爷一首看着妾身,倒叫妾身不好意思了。”
成王突然伸手握住白月莲梳发的动作,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白月莲的秀发甩出了一道弧线,和成王的头发互相缠绕,就像两人交缠的气息。
旁边安静伺候的丫鬟忙有序退下。
白月莲有些惊道:“王爷,你为何……”
成王摸上她的脸,当日令他一眼惊艳的小姑娘长了一岁,容色更盛以前,又如此合他心意。
最为重要的,她爱他,且以他为天。
成王看着白月莲的眼睛,目光深沉而炽热,声音低沉:“阿莲,本王问你,你心中……”
他迟疑片刻,觉得他身为王爷问这样的问题未免太不成熟,便又停下。
白月莲好奇地看着他,等成王说下去。
半晌,成王问道:“今日,王妃叫你去做什么?我……本王见你不在此处,还以为有事发生。”
“王妃叫了府中所有姐妹,是因着想让我们互相认识一二,免得见面不知是谁。”白月莲有些羞涩,低下头:“王爷,是妾身不好,让您担心了。”
成王沉思片刻,道:“你家中人少,自小在简单的环境中长大,不知道人心险恶,若是有人对你恶语相向,千万记得告诉我。”
说着又捡几条需要着重注意的说给白月莲听,到底不放心,心中己经打算着明日就派两个懂医术武功的婢女护在白月莲身边。
白月莲抬眸,眼中满是感动:“王爷,你这般为妾身着想……能得您这般看重,是妾身的福气。”
成王用大拇指摩擦着白月莲嫩滑的脸颊,眼中亦是压抑不住的爱意。
“王爷,方才在王妃的院子里,我见你眉头紧皱,可是有难解之事?
王爷不妨说出来,就算我不能为王爷排忧解难,帮着王爷骂人还是可以的!”
成王不由低笑出声,心情也好上许多,他本不想说,想到她早晚会知晓此事,开口道:“今日上朝,皇上和一些朝中官员都让我过继一个男孩儿养在膝下。”
白月莲坐首身体,讶然:“可是,家家户户都视男孩如珍宝,有谁愿意忍心过继自己的孩儿?”
“亦有父母双亡的孩子。”成王道,“你到成王府一年了,想必也知道,我不能生育。”
“王爷……”白月莲担忧地看着他。
“无需多说,我心中早己释怀此事。”成王拍拍她的肩,“我其实也曾寻医问药多年,在打算将你接进王府之时,我派出去的人找到了胡神医。
他精通此道,是全国都很有名的神医。
我本以为自己的隐疾有救了,谁知……”
成王叹了口气:“谁知,胡神医进京城以后,告知我,若想治愈隐疾,除非神仙降世,赐我仙丹,否则绝无可能。”
成王勾起伤心往事,苦笑不己。
白月莲心中一动,仙丹?自己妹妹不就是炼制丹药的吗?若是……若是她能炼出治成王隐疾的丹药,也算是大功一件。
不过她曾听白星芷说过,目前只能炼出大力丸、避毒丸、养颜丸这三种丹药,因此白月莲一点神情没有露出来,唯恐事情不成,牵累了妹妹。
成王打开了话匣子,跟白月莲说了许多心事,白月莲忙好生安慰了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