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位置的那一边,酒馆的另一角,几位商人正坐在舒适的沙发上,面前的桌上放着精致的酒杯和雪茄。
“最近这生意可不好做啊,听说伦敦那边大量收购材料,搞得我们这里原材料价格涨得厉害,现在我的工厂利润是越来越薄了。” 一位穿着考究的商人皱着眉头,轻轻弹了弹雪茄的烟灰。
“可不是嘛,运输成本也跟着涨。” 另一位商人附和道,“曼彻斯特的道路上马车越来越多了,货物运输总是耽搁,这损失可不小。”
“我听说最近议会在讨论新的收购政策。” 一位戴着眼镜的商人缓缓说道,“好像是王室那边要搞什么大动作。”
“那可得密切关注了。” 第一位商人坐首了身子,“咱们还得拓展新的市场,不能只盯着本地。我听说威尔士的老国王前一段时间死了,王国里面现在乱的很,很多工厂都被迫关停了,我的路子说现在带点棉衣过去都能换成金子”
“是个机会,不过,咱们的货运能不能运过去,会不会被截停是一个问题。” 另一位商人提出了担忧。
“这倒也是,所以咱们得联合起来,共享资源和信息。” 戴眼镜的商人建议道,“要是我们赚光威尔士佬的裤兜,那也算是为英王陛下分忧啊。”
几位商人相视一笑,开始仔细商讨起合作的细节,烟雾在他们头顶缭绕,勾勒出一幅充满商业谋划的画面。
亚瑟双眼微微眯起,他感觉有点不对,曼彻斯特是以纺织业为主,其次就是一些金属加工业,如果伦敦那边大量收购的商品能影响到曼彻斯特的商人,那很有可能是军队突然需要大量的服饰和装备,加上在家就他就得知威尔士国王死去的传言是真的,那么很有可能王室陆军会在近期有动作,思索一番之后亚瑟决定过去打听点更详细的消息。
看见理查德对那边的工人更感兴趣,亚瑟没有叫上他的意思,稍微站起身来后,把刻有红玫瑰纹章的戒指戴在右手的小指上,走向那群商人围着的位置,自顾自地靠坐在沙发上,用右手轻敲了两下桌面,环视了这群商人一圈之后,微笑开口:“几位先生,你们刚才说的伦敦收购政策和威尔士的事情我很感兴趣,可以麻烦详细说一说吗。”
商人们原本对突然走来的亚瑟心生不满,但在看见亚瑟手里的戒指之后都变了一个脸色,眼前的居然是兰开斯特家的人。
但现在的亚瑟毕竟只有13岁,就算有贵族的身份,一米五几的身高也很难说对人有什么压迫力,其中一位商人就打算随便打发他一下。
不过他的话还没出口,亚瑟就拿出一个袋子往桌面上撒了几十枚金币。
“我自认为我有能力分辨你们所说的话的真假,所以我希望几位先生能坦率一点,说点我希望听到的。”亚瑟说完后再次用右手重重的敲了一下桌面,顺便不经意间划开风衣,露出一小节袖珍燧发手枪的枪柄。
商人们看见这副架势不再儿戏,纷纷看向亚瑟,而亚瑟收起了刚刚的微笑,脸上不带任何表情,漆黑的眼睛似乎要洞察每一位商人。
“桌面上的金币就这么多,谁说的多谁就拿的多,那么,谁先来?”
那位戴着眼镜的商人看见桌面上的金币后眼睛都瞪首了,在看见亚瑟腰带上的配枪后更是连忙朝着亚瑟赔笑。
“大人您想多了,您从小就见多识广的,我们怎么敢骗您呢,我是最近在一位从伦敦来的商人嘴里听到,王室最近在大批量的收购布料准备制作棉服和帐篷之类的纺织品。”
此时第一位商人连忙插话,“对啊,大人您可能不知道,威尔士的国王一个月前脚滑落水后没几天就去世了,他的那好几个儿子都在争取势力抢夺王位呢,而且我在威尔士的客户告诉我,现在他们政府在低价搜刮民间布料,现在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我觉得要是能把棉衣高价卖去威尔士的话,肯定能大赚一笔。”
亚瑟此时更加确信英王是打算在这个冬天就拿下威尔士。
“还有几个月就冬天了,现在打起来要是不能速战速决的话,等到天气冷起来要坏事的,还是说英王有什么别的打算,要故意这样做?”亚瑟喃喃道。
但转念一想,这对自己来说好像这也是赚钱的好机会,如果他可以把整个曼彻斯特的布料运过去,再把那里的羊毛低价买回来卖给工厂和王室,那很有可能在英格兰拿下威尔士之前获取威尔士的大量财富。
想到这也算是在英王嘴里拔牙,亚瑟表现出些许兴奋,但是他明白,这种发战争财的事情不能让太早英王知道,至少不能大张旗鼓的卖过去。
“那么,短期内你们能凑出多少布料?”亚瑟微微笑道。“因为这是一次性的买卖,所以我们必须在英王宣布对威尔士发起战争,海军封锁海岸之前把货物运过去,如果你们的货物够多,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港口方便运输。”
眼镜商人感觉这是一个机会,立马回答道“我们可以开动整个曼彻斯特的纺织厂加班加点,加上之前的存货完全足够,我们的目标客户是当地的商贩和政府,他们有能力吃下曼彻斯特的所有布料,但是,大人,可以告诉我你到时候的利润应该怎么分吗。”
“我们西六分成。”
“大人,您这要的也太多了。”
“你们好好想想除了兰开夏郡你们还能找哪个城市港口运?没了我你们连兰开夏的港口都没机会。”亚瑟稍微把身体前倾,双手压在大腿上,托着下巴,眼神掠过在场的几位商人。
“从兰开夏郡的港口出货,英王根本查不到你们的踪迹,而你们只需要准备好布料和联系好卖家,剩下有危险的事情都是由我来安排,这一本万利的事情你们居然还嫌少。”
于是酒馆的一角出现了喜剧的一幕,几位大人被一个小孩说的面面相觑,而最后在交流一番之后,亚瑟还是咬死西六分成不放,商人也只能无奈接受。
亚瑟在记下几位商人的联系方式之后也是回到了小木桌,准备把这件事写信传回兰开斯特,让父亲埃德蒙来接手这笔生意,他不打算把威尔士的羊毛运回来的计划讲给那几个商人,他打算让自己家派人把羊毛运回来,好卖给这里的商贩再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