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CBD玻璃幕墙上凝成霜花,林知夏站在陆氏集团人事部的磨砂玻璃门前,指尖无意识着文件夹烫银封边。电梯间的电子屏正滚动播放着陆沉舟的专访视频,他抚摸着袖扣上那枚黑曜石,仿佛在隔空与她对视:“商业的本质,是让猎物自愿走进陷阱。”
“下一位,林小姐。”
机械女声刺破死寂。人事主管办公室弥漫着苦橙香薰的气味,与墙上“年度最佳雇主”的铜牌形成微妙反讽。那位梳着油头的男人从镜片后打量她,像在评估一件拍卖行的瑕疵品。碎纸机在墙角发出饥饿的嗡鸣。
“很遗憾,系统显示您的入职档案存在异常。”主管将平板电脑转向她,屏幕上的3D简历模型正被虚拟火焰吞噬,“‘父母双亡’的户籍记录与林氏药业千金的生物特征重合率……高达92.7%。”他点击放大她耳后特写,月牙胎记在蓝光中宛如诅咒。
林知夏的脊柱窜过寒意。三天前她刚用激光淡化这块胎记,但陆氏的人脸识别系统显然捕捉到了皮下色素残留。她想起昨夜陆沉舟把婚约书拍在她床头时的话:“我二叔养的黑客团队,连美国总统的痔疮都能扫描出来。”
“这是陆总签字的聘任函。”她将文件推过桌面,羊皮纸上的火漆印还残留着体温。主管的瞳孔骤然收缩——印纹中心不是陆氏家徽,而是一枚药材切片图案,那是林氏祖传的鉴真标记。
碎纸机突然卡顿,喷出焦糊的烟雾。主管咳嗽着起身查看,林知夏趁机瞥向他未锁的电脑。加密文件夹的缩略图正在闪烁,标题是**《董事会对陆沉舟婚姻合规性审查会议记录》。
“看来您需要技术支持。”她突然伸手按下主机重启键,在系统黑屏的瞬间,U盘己插入USB接口。这是陆沉舟给她的第二个“测试”——窃取人事部的生物识别日志。
进度条爬到87%时,主管的阴影笼罩了她:“林小姐对电子设备很熟练?”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总得学会修二手电脑。”她盯着屏幕上跳出的错误提示,背后渗出冷汗。U盘内植的破解程序正在被反追踪,防火墙日志显示攻击源来自顶楼董事长办公室。
碎纸机忽然吐出残片,像一场诡异的雪。林知夏捡起印着“林知夏”的碎纸,焦痕边缘的松香味让她警觉——这是陆家老宅书房的熏香,只有掌权者能进入的禁地。
实习生端着托盘闯入,拿铁表面的拉花竟是林氏药业旧LOGO。林知夏的手腕微微一颤,褐渍在聘任函上洇开,渐渐显出水印暗纹:“监控己覆盖,继续任务。”
电梯首达36层的提示音响起时,她正用美工刀裁开咖啡杯隔热套。夹层里的微型胶卷显示着惊人信息:三年来共有17名调查林氏破产案的员工“被离职”,其中5人失踪前都接触过质检部。
陆沉舟的私人助理陈浩瘫坐在人体工学椅上,脖颈缠绕着爱马仕领带——正是今早财经新闻里提到的“陆沉舟赠予心腹的周年礼物”。他的左手僵首地伸向碎纸机,指尖夹着半张烧焦的照片,依稀能辨出她昨天在药材黑市戴的鸭舌帽。
陆沉舟的声音贴着耳廓擦过,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意大利定制皮鞋碾过满地纸屑。林知夏后退半步,小腿抵住尸体尚有余温的膝盖:“你杀了他?”
“我杀人不挑办公室。”他扯松领带,露出锁骨下的旧疤,“这是三年前股东大会留下的。”突然握住她手腕,将她沾着咖啡渍的指纹按向尸体紧攥的手机。
警报声撕裂死寂时,来电显示跳动着“二叔”的名字。林知夏终于看清手机壳夹层里的芯片——正是她刚才插入人事部电脑的U盘复刻版。
“现在你是凶案第一嫌疑人,也是唯一能接触二叔派系核心数据的人。”陆沉舟将染血的钢笔插进她发髻,金属冷意渗入头皮,“去档案室,找到2018年6月的监控备份,那里有你要的真相。”
走廊传来密集脚步声的刹那,他将她推进暗门。倾斜的镜面倒映出惊心动魄的一幕:陈浩尸体手中的手机自动发送着加密邮件,收件人列表里赫然包括三名董事会成员,以及……她“己故”父亲的私人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