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锈的机械义肢在零下60度的寒风中发出哀鸣。
北极冰原上,极光如翡翠巨蟒缠绕着天穹,光芒尽头矗立着一座千米高的蔷薇化石。它的花瓣由晶化的机械齿轮与血肉经络交织而成,年轮上刻满时间线——1998.05.12、2023.05.12、2045.05.12……所有关键日期在此交汇。
当她的手掌贴上化石时,逆向蔷薇纹身突然暴长,铁锈色的根系刺破防护服,与化石脉络连接。脑海中炸开程述白的狂笑:“终于等到你了,我的终极容器!”
冰层下的实验室藏着时空蔷薇的原始代码。
林锈用叶燃的核心融化冰盖,潜入深渊。培养舱里漂浮着三百具程述白的尸体,每具都长着不同年龄的脸。中央控制台的屏幕上滚动着实验日志:
“第299次轮回失败,原因:林浅的基因污染。解决方案:培育零号容器(林锈)进行意识清洗。”
警报突然轰鸣,所有尸体同时睁眼。最年轻的程述白撕开舱门,脖颈处的机械接口喷出铁锈藤蔓:“你才是错误代码,该被格式化了!” 新人类在白沙中诞生。
林锈被逼退到冰原边缘时,沙尘暴中走出人影——他们全身覆盖结晶鳞片,瞳孔是纯净的翡翠色。为首的少女掌心托着铁锈蝴蝶:“母亲,我们是你的血与锈。”
程述白的意识通过化石广播响彻冰原:“看看这些孩子!他们不需要疼痛,不需要轮回,这才是永恒!”
林锈的基因检测仪疯狂闪烁,数据显示新人类的DNA中混入了程述白的意识碎片。她突然明白:极光不是污染源,而是程述白的意识传输通道。
蔷薇化石的核心是颗机械心脏。
林浅剖开化石胸腔,发现内部悬浮着林浅的冷冻头颅。她的太阳穴插满电极,嘴唇被缝线封住。当铁锈蝴蝶停驻眉心时,缝线崩断,头颅发出电子合成音:
“锈锈……切断……年轮……”
程述白的意识流如海啸般涌入。林锈看见二十年前的真相——母亲自愿成为意识载体,用自己的大脑封印程述白的原始代码。而零号实验体的培育,不过是为了制造更完美的“锁”。
白沙新人类开始结晶化。
他们的鳞片脱落,露出底下的机械骨骼,翡翠瞳孔转为暗红。叶燃的核心突然从林锈的背包飞出,嵌入为首的少女胸口:“这才是我的使命——成为新人类的火种。”
程述白的虚影在极光中具象化,他的身体由齿轮与白沙构成:“你输了。即便摧毁这里,我的意识也己通过极光扩散到所有新人类体内。”
林锈的纹身在此刻裂开,纯白蔷薇的根系裹住化石心脏。她咬碎后槽牙里的终焉之种,黑血喷溅在程述白的虚影上:“不,是你忘了——我既是锁,也是钥匙。”
北极冰原在寂静中坍缩。
蔷薇化石化为翡翠粉尘,极光如退潮般消散。新人类跪倒在地,他们的机械骨骼褪去,恢复成普通人类的面容。林锈的机械义肢碎成铁锈,露出新生的血肉手臂。
叶燃的核心滚落脚边,传出最后的电子音:“去咖啡馆……那里有……”
风沙掠过,冰原上只剩林锈与一具青铜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新的坐标:“回归原点:1998.05.12”。
怀表突然自行跳动,指针逆时针飞转。林锈的瞳孔映出二十年前的实验室——五岁的自己正被绑上手术台,而操作台前站着两个程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