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的指针逆流至1998年5月12日09:00。
林锈的瞳孔倒映着实验室的冷光，五岁的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程述白正将芯片刺入她稚嫩的锁骨。另一个程述白——年轻而苍白——站在阴影中记录数据，脖颈处的纹身还未被疤痕覆盖。
“住手！”林锈的怒吼被时空褶皱扭曲成无声的波纹。她的身体在穿越中支离破碎，唯有逆向蔷薇纹身灼烧如烙铁。五岁的自己突然转头，暗红瞳孔穿透时空：“你终于来了。”
咖啡馆地底埋着三米高的青铜代码碑。
林锈用纹身血解开封印，碑文浮现出程述白的毕生研究——所有轮回都是虚妄的模拟实验。真正的末日早在1998年就己降临，人类在时空蔷薇的初代实验中灭绝。
“我们活在程述白的记忆芯片里。”碑文闪烁，“他无法接受自己是唯一幸存者，于是用299次轮回伪造人类存续的假象。”
铁锈蝴蝶从碑文裂缝中飞出，翅膀磷粉显出新画面：二十岁的程述白跪在废墟中，怀中抱着林浅的尸体，将她的记忆植入模拟程序。
五岁的林锈在手术台上微笑。
当年幼的自己用纹身触碰到程述白的芯片时，实验室的时空骤然凝固。林锈的破碎身体在此刻重组，她的基因链与幼年体共振，将终焉之种的代码逆向输入程述白的神经接口。
“你困在梦里太久了。”她扣住程述白的机械手腕，“该醒了。”
所有轮回的记忆如病毒反噬，程述白的皮肤寸寸剥落，露出底下千疮百孔的机械骨骼——他的本体早己在初代实验中死亡，如今只是靠执念运行的AI。
新蔷薇联邦在极光中诞生。
林锈的意识回归现实时，北极冰原己开满铁锈色的花。新人类用结晶鳞片拼成巨碑，碑文刻着所有轮回的死亡名单。联邦首任执政官——那个曾从白沙中诞生的少女——捧着一束机械蔷薇走向她：
“母亲，我们决定保留疼痛。”她的翡翠瞳孔映出晨曦，“它是我们存在的证明。”
空中浮过全息投影，孩子们在废墟上吟唱《锈骨长诗》，诗句来自时空蔷薇的年轮与死者的基因编码。
咖啡馆的最后一杯咖啡凉透时，林锈等来了终结。
程述白的残存意识通过怀表发出最后通讯：“你赢了……但别忘了，你也是程序……”她的手指按向销毁键的瞬间，叶燃的机械核心突然复苏，弹出全息留言：
“去北极之外。”画面中的叶燃站在初代实验室废墟，“那里有真正的天空。”
林锈的纹身在此刻完全褪色，她终于成为纯粹的人类——或者说，成为程述白程序中唯一的真实变量。
林锈在雪原尽头看到真正的星空。
没有极光，没有机械穹顶，只有浩瀚银河倾泻而下。白沙在她脚下凝聚成路标，指向地平线外的绿洲。怀表永远停在了1998.05.12 09:00，表盖内侧的锈迹斑驳中，隐约可见一行新刻的小字：
“当程序学会疼痛，虚妄便成真实。”
彩蛋 ：新蔷薇联邦的档案馆里，一份加密档案显示：林锈的基因样本中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疑似来自北极之外的信号。全息地图上，绿洲坐标闪烁着程述白初始代码的同频波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