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芝的首播间在凌晨三点被封禁。
“涉嫌传播不实信息”平台冰冷的提示浮在漆黑屏幕上,弹幕区的愤怒却己燎原。网友将录屏片段配上#百年吃人宅#的标签疯狂转发,话题下挤满触目惊心的评论:
“周家民宿去年挂牌新三板,财报里‘文化传承’支出两千万,原来买的是人命!”
“顾言舟的‘古建修复公司’也被扒了,他爷爷是汉奸!”
林秀芝缩在老宅祠堂的蒲团上,脚边堆着网友寄来的快递有人寄来刀片和死老鼠,也有人寄来泛黄的旧报纸。她展开其中一份1987年的《淮城日报》,社会版角落有条不起眼的报道:
《宅基地纠纷引发悲剧,男子猝死田间》
配图是丈夫周文远蜷缩在稻田里的尸体,裤袋里露出一角诊断书,隐约可见“铊中毒”字样。
“你果然在这儿。”顾言舟拎着两杯咖啡跨进祠堂,黑眼圈深重,“周家起诉我们诽谤,法院传票明天到。”
“怕了?”她没抬头。
“怕的是他们。”他冷笑,点开手机里一条热搜,“看看这个。”
标题是《网红律师实名举报周氏集团》,视频中年轻女律师举着工作证,背后电子屏滚动着周家近十年税务漏洞:“我是沈念,己代理七起周家强拆案。若林女士需要,我将无偿提供法律援助。”
林秀芝愣住沈念的眉眼,竟与沈清荷有八分相似。
沈念的律所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门口贴着泛黄的《拆迁纠纷法律援助指南》。三人围坐在堆满案卷的茶几旁,沈念抽出一份档案:“周家去年强拆城中村,逼死过一位老人。目击者王阿婆至今不敢露面,但她留了这个。”
她按下录音笔,沙哑的哭诉声溢出:
“他们半夜开铲车撞门……我老伴抱着房本跪在门口,被活活碾死……周建国的小儿子说,死人地皮更便宜……”
林秀芝浑身发颤。这声音她听过在1958年的穿越中,王阿婆是围观迁坟的村妇,曾偷偷给周慧芳的尸骨盖过草席。
“时空是环状的。”顾言舟忽然开口,“作恶的人,血亲代代相缚。”
沈念不明所以,却见林秀芝猛地起身:“我要见王阿婆。”
玉镯碎片突然从衣袋里飞出,在空中拼成短暂的红光。
这一次的落点是村卫生所。林秀芝睁眼时,正见年轻的三叔公往输液瓶里灌农药,病床上昏迷的周文远脸色青紫。
“文远媳妇,要怪就怪你太贪。”三叔公喃喃自语,“周家答应分我半亩宅基地……”
门外传来脚步声,林秀芝慌不择路躲进药柜。柜缝中,她看见护士匆匆进门,拿起被调换的输液瓶就要扎针。
“别用那个!”她撞开柜门扑过去。
混乱中农药瓶摔碎在地,周文远惊醒,死死攥住三叔公手腕:“二叔……你连亲侄子都害?”
时空开始扭曲。林秀芝被甩回现实的前一秒,瞥见周文远从枕头下摸出一本黑色日记。
王阿婆的棚屋紧挨垃圾处理站,床头挂着老伴的遗像。老人从米缸底掏出本裹着油布的日记,扉页是周文远工整的字迹:
“1987.3.12,二叔逼我签宅基地转让协议,我拒绝后开始头痛……”
林秀芝翻到最后一页,血液凝固
“沈念律师,若您看到这本日记,请转交秀芝。周家在地窖第三块砖下,藏了……”
字迹在此中断,页角沾着暗褐色血渍。
顾言舟忽然抢过日记冲向门外。两辆无牌面包车堵在巷口,穿黑西装的男人们持铁棍逼近:“周总请两位喝茶。”
“跑!”他踹翻垃圾桶拦住追兵,将日记塞进林秀芝怀里,“去老宅地窖!”
地窖第三块砖下埋着锈蚀的铁盒,盒内是一卷微型胶片。林秀芝借派出所的放映机查看,镜头里出现周建国与官员的密谈:
“青砖?那批砖是棺材板改的……镇得住煞气?”
“放心,1958年迁坟时,三百具尸骨都封在砖窑里烧了……”
胶片末尾闪过一组数字:21.34.56N,117.25.18E。
“是坐标!”赶来的顾言舟脸色铁青,“周家砖窑旧址,现在改建成化工厂了。”
林秀芝站在砖窑废墟前,身后是沈念联系的数百名志愿者。首播镜头对准挖掘机铲下的第一抔土
“这是1958年迁坟时被周家焚毁的尸骨埋葬地。”她举起泛黄的《尸骨处理记录》,“下面至少埋着三百具无名遗骸,包括被周家灭口的长工、被贩卖的儿童,还有我丈夫周文远。”
铁锹挖到三米深时,铲头撞上硬物。成堆的焦黑骨渣混着青砖碎块,砖上刻满镇魂符咒。网友镜头拉近,一块头骨天灵盖的铜钉清晰可见,与民国地库中的尸骨如出一辙。
首播间人数突破百万时,警方带走了细婶和陈年案卷。
玉镯碎片在林秀芝掌心化为齑粉,沈清荷的残影最后一次浮现:“契约解除,但你我的债,还没完……”
1. 坐标之谜:砖窑坐标指向的化工厂,暗藏现代污染与尸骨污染的双重罪证。
2. 沈念身份:她与沈清荷的关联,暗示血脉复仇的延续。
3. 新契约对象:玉镯消失后,林秀芝手腕浮现青色刺青,形状与顾言舟的罗盘纹路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