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烟颤抖着手蘸了药膏,轻轻涂抹在白芷腰侧那道红肿的檩子上。药膏清凉,却让白芷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小姐忍忍......"烟烟的眼泪砸在白芷散开的青丝上,"很快就好了。"
白芷虚弱地笑了笑,伸手去够烟烟的衣袖:"你呢?上过药了吗?让我看看......"
"小姐别管我了!"烟烟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督军他......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白芷摇摇头,指尖轻轻拂过烟烟红肿的眼角:"没关系,我不疼。你呢?要不要紧?"
烟烟拼命摇头,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白芷疲惫地趴回榻上,声音越来越轻:"你还是......找人看一下......别严重了......"话音未落,便沉沉睡去。
夜半时分,白芷从混沌中醒来。屋内烛火己熄,唯有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烟烟......"她哑着嗓子轻唤。
烟烟没睡,听她唤,立刻端着烛台绕过屏风快步进来:"小姐,哪里不舒服?"
白芷摇摇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脆弱:"我很好......就是,有点怕黑。"她顿了顿,轻声道:"你来陪我睡好不好?"
烟烟红着眼眶点头:"好,好,我陪着小姐。"
翌日清晨,疏影馆外传来脚步声。白芷正靠着床喝粥,见徐孝薇独自进来,愣了一瞬,慌忙要下床行礼。
"你别动了。"徐孝薇几步上前按住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还发烧呢,看过大夫没有?"
白芷点点头:"薇......"她突然想起什么,硬生生改口,"我很好。"
徐孝薇的指尖在她额头上停留了片刻:"病成这样还逞什么能。"
"不好......也是我的报应。"白芷苦笑。
徐孝薇突然捂住她的嘴:"别胡说!"
屋内一时寂静。白芷抬眸,望进徐孝薇复杂的眼神里:"你是不是......很恨我?"
徐孝薇的指尖微微发抖。她沉默良久,才低声道:"刚回来那天......说不恨是假的。"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在南京的时候,陈碧茹明里暗里告诉我,你和他......不清白,我一句都没信。"
她深吸一口气:"不是因为他,是因为你。可是......"
白芷忽然伸手,轻轻握住徐孝薇的手腕。那手腕上还戴着曾国宇给的那只翡翠镯子。
"我......没有什么能解释的。"白芷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对不起,你大概也不屑听。你只要......保重好自己,别来看我了,给自己惹麻烦。"
徐孝薇突然俯身抱住她。白芷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茉莉香,混合着眼泪的咸涩。
"白芷......"徐孝薇的声音发颤,"你让我怎么办?他跟谁都可以,为什么是你!"
白芷闭上眼睛,一滴泪滑入鬓角:"是啊......为什么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