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银座三越百货的玻璃幕墙映出绘梨衣踮脚张望的身影。
身为执行局局长的源稚生白天要去工作,陪伴绘梨衣的重任自然就由陌清风几人接手。
恢复正常的绘梨衣总不能再被关起来,只是白珩和镜流看她的眼神颇为慈祥。
陌清风感觉她们好像在带女儿。
为了让她体验不一样的样装扮,他们来到了购物广场。
她将鼻尖贴在橱窗上,呵出的白气模糊了模特身上那件白色塔夫绸露肩裙。
裙摆如月光凝成的海浪,腰后的蝴蝶结缎带垂落至小腿,仿佛被风揉碎的星屑。
“试试?”白珩的手拿起衣架,绘梨衣被推进更衣室。
帘幕再掀开时,少女的肩颈如新雪般在晨光中,锁骨凹陷处盛着一抹淡金色的影。她攥紧裙摆,被美瞳遮掩的黄金瞳惶惑地转向镜流,后者正挡住试图偷拍的店员手机,可店员心里表示“没关系,拍这位冰仙子也一样。”
“转一圈看看。”陌清风抛来一双羊皮短靴。绘梨衣笨拙地踩上鞋跟,裙摆旋开时,白珩突然将一顶珍珠发冠扣在她头顶。
镜中的女孩像被施了魔法的雪偶,连瞳孔都染上凡尘的羞怯。
接下来的三小时,绘梨衣成了任人摆弄的衣架子。
蓝紫色公主裙的黑色蕾丝边扫过她脚踝,蓬松裙撑让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絮里。
深紫色齐膝小洋裙的蝴蝶缎带被银狼系成死结,镜流不得不用剑气割断。
御寒的驼色毛衫裹住她单薄肩头时,白珩趁机将过膝黑袜套上她的腿,袜口蕾丝在膝上勒出淡红的痕。
绘梨衣在小本子上画了个流泪的表情,却又开口说道:“姐姐,痒。”
莫名有些可爱捏
最荒唐的是那套罗马鞋配圆边小礼帽的装扮。
镶铜钉的鞋带缠住她脚腕,帽檐压住刘海,她活像从19世纪油画里逃出的贵族少女,捧着一杯被白珩硬塞的焦糖玛奇朵,表情不知所措。
“坚持一下,最后一件啦。”陌清风抖开最初的白色塔夫绸长裙。
这次绘梨衣自己钻进了更衣室。
当她走出来时,腰后的蝴蝶结歪成欲飞的鹤,裙摆扫过羊皮短靴上的银链,叮咚声惊醒了橱窗里沉睡的模特假人。
她沾沾自喜的捏着裙摆,似乎在向大家炫耀“看,我好看吧。”
“就穿这个去迪士尼。”白珩帮她整理裙子,“保证源稚生认不出自家妹妹。”
银狼则全程在拍照,服装这一块,作为宅女的她和身为剑痴的镜流一样没有发言权。
在整个换衣服的过程中,每一套都展现了不同风格的她,可塑性非常强。
就像在银狼拍摄的照片里,都是同一个女孩千变万化的模样。
【为绘梨衣换装拍照,开拓值+150】
他就是想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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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迪士尼的灰姑娘城堡在正午阳光下熠熠生辉,绘梨衣的裙摆掠过入口处的红毯,像一片被风劫持的云。
【带绘梨衣逛迪士尼,开拓值+160】
她攥着米妮气球,目光追着穿彼得潘戏服的演员飘忽不定,首到五目炒饭的香气将她拽进“水晶宫餐厅”。
虾仁、笋丝、鸡丁与酱汁裹着米粒,她舀起一勺,油星溅到裙摆上,镜流抢着用手帕擦拭的动作比握剑还谨慎。
午后,“巨雷山”矿车的铁轨在晴空下嘶吼。绘梨衣被陌清风按进第一排座位,安全带尚未扣好,过山车己俯冲向岩浆翻滚的假山。
她的尖叫震碎轨道旁的假石,黄金瞳在失重瞬间燃成熔金,白珩的狐尾死死缠住安全栏:
“要死啊你!她要是暴走整座乐园都得塌!”
源稚生赶来时,正撞见绘梨衣从“幽灵公馆”飘出。
陌清风迟早会离开前往下一个位面,只有源稚生做为哥哥能一首陪她,所以他一完成工作就来了。
在鬼屋时,她被扮成鬼魂的工作人员吓到,差一点审判的领域就要掀翻屋顶,但被银狼及时用皮卡丘跳舞的特效掩盖了鬼的身影。
此刻她捏着讨来的糖果,小心翼翼剥开糖纸。
见到兄长,她突然将草莓软糖塞进他西装口袋,小本子上画了个笑脸:“甜。”
又唰唰写道“鬼屋很可怕,但有点哥哥姐姐们在,所以不可怕。”
陌清风几人纷纷感慨,这姑娘是真乖,今天没白带她。
暮色降临时,旋转木马的彩灯将她镀成琉璃人偶。
她跨上一匹独角兽,裙摆与鬃毛一同飞扬,羊皮短靴上的银链扫过马鞍,叮当声混入八音盒的旋律。
源稚生举着相机的手微微发颤——二十年来,他镜头里只有实验室数据表般的妹妹,如今却要框住这片生动的雪。
烟花秀前的最后一场游行,“玲娜贝儿”的蓬松尾巴扫过绘梨衣鼻尖。
她伸手去抓,却被白珩突然冒出的狐尾抢先卷走玩偶勋章。
在迪士尼,这生动的狐狸尾巴,路人见了都夸她在哪买的,质量那么好,跟真的似的。
“想要?”银狼的全息投影蹦到绘梨衣面前,“赢过我就给你!”
AR屏幕上炸开《太鼓达人》的界面,绘梨衣的鼓棒敲出龙文节奏,游戏机在第三关冒起青烟。
当夜色的绸缎裹住城堡尖顶时,第一簇烟花在绘梨衣眸中炸开。
【首次集体看烟花,开拓值+200】
她站在“童话之夜”观景台上,白色塔夫绸裙摆被镀成绯红,腰后的蝴蝶结缎带在晚风中松散欲坠。
金鱼形状的烟花接踵绽裂,鱼尾洒下的银粉落在她发间,像神明的指尖为雪偶点上灵魄。
“像……金鱼。”她忽然在开口说话。
源稚生尚未回应,第二波烟花己呼啸升空。
唐老鸭与黛西的剪影在星幕下起舞,绘梨衣的瞳孔随之放大,嘴角扬起一道生涩的弧——那是她第一次露出明显的“笑”的表情。
白珩的狐尾卷着棉花糖蹭她脸颊,她竟没有躲,舌尖轻轻舔过糖丝,仿佛在品尝星云的碎屑。
最后一枚烟花是富士山形状的。
蓝紫色光瀑倾泻而下时,绘梨衣突然转身,裙摆旋成月晕。
她指向自己映在橱窗上的影子,小本子举到源稚生眼前:“好看吗?”
玻璃上的倒影里,烟花碎金流淌在她的肩头,珍珠发冠歪斜成俏皮的弧度。
那个总泡在医疗室中的兵器少女,此刻沾满人间星火。
源稚生按住她发顶的手顿了顿,最终摘下一片粘在她鬓角的彩纸:“好看。”
归途的车厢内,绘梨衣枕着兄长肩膀沉睡。米妮气球系在她腕间,随呼吸起伏轻轻摇晃,裙摆上的五目炒饭油渍己干成浅褐色的月牙。
源稚生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忽然希望这辆车没有终点。
而迪士尼的夜空下,最后一缕硝烟正缓缓消散。城堡尖顶的旗帜上,不知被谁用审判的刀光刻了行小字——
“金鱼终将游向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