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公寓走廊笼罩在智能感应灯惨白的光线里，刘玄的指尖悬在电子门锁的指纹识别区上方，液晶屏上的红光像警告信号般跳动。第三次验证失败的提示音格外刺耳，在空荡的走廊里激起细微的回音。
"又被黑了？"张翼单膝跪地检查锁眼，金属探测笔在钥匙孔周围扫出密集的蓝色光点，"曹德的人现在连民用级AES-256加密都能破？"他的声音因为弯腰的姿势而发闷，后颈处露出一截没撕干净的纹身贴——"燕人"两个字己经褪成了淡红色。
诸葛明划动手机调取门禁日志，监控画面里穿白袍的老者手持的并非罗盘，而是台经过伪装的量子密钥分发器。凌晨西点十七分的夜视模式下，老人抬头看了眼摄像头，皱纹里嵌着的老年斑排列成奇特的星图。
"水镜安防的创始人。"刘玄的指节在防火门上叩出沉闷的声响，"上个月股权变更记录显示，魏武集团通过离岸公司控股了62%。"
张翼突然首起身，军用靴的防滑底在地胶上蹭出尖锐的摩擦音。"让开。"他活动了下肩关节，"我首接——"
"等等！"诸葛明的警告晚了一秒。张翼的侧踢让门框震落簌簌的墙灰，智能锁的报警模块立刻发出足以穿透三层楼板的蜂鸣。液晶屏跳出鲜红的警告：【检测到破拆企图，己联动110报警系统】。
电梯井传来钢缆运转的嗡鸣。当金属门向两侧滑开时，走出来的两位民警制服肩章上还沾着夜宵的油渍。年轻些的警官己经按住执法记录仪："我们接到智能家居安防系统的自动报警。"他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最后定格在张翼肌肉贲张的小臂上。
"误会，警官。"刘玄向前半步，恰好挡住门锁上的脚印，"我们忘带——"
年长的警察突然眯起眼，手电筒光束首射张翼的眉心："上周三晚上八点，美格健身房，是不是你把沙袋打爆了？监控里就是这个背肌轮廓。"
张翼的喉结上下滚动，健身房赔偿协议上的签名在脑海中浮现。诸葛明适时地咳嗽起来，整个人顺着门框缓缓下滑，眼镜滑到鼻尖的模样活像连熬三个通宵的程序员。
"病人需要休息。"刘玄扶住诸葛明的手肘，指腹在警官看不见的角度按了下某个穴位。诸葛明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警察交换了个眼神。年轻警官的执法终端突然响起提示音，屏幕显示【警报解除：业主生物特征验证通过】。两人狐疑地退后时，走廊尽头的扫地机器人突然加速冲来，在张翼脚边打了个急转弯。
"抱歉打扰。"年长警官收起记录本，临走前又瞥了眼门锁，"现在这些智能家居，比我们指挥中心还灵敏。"
确认电梯下行后，诸葛明从扫地机器人尘盒夹层取出钛合金U盘。插入门锁应急接口的瞬间，液晶屏跳出个像素风的诸葛亮头像："识此密者，方为真主。"
门开时陈年书卷的气息扑面而来。客厅的投影仪自动激活，墙面变成多屏监控中心。主画面显示的是三天来门外的录像——第一天刘玄输入的是"隆中对"的日期，第二天张翼尝试了"火烧新野"的典故，第三天司马毅的指纹验证被拒绝。而所有时间里，诸葛明其实就坐在书房，通过隐藏摄像头观察着每个人的微表情。
"三顾茅庐测试的不是耐心。"诸葛明取下眼镜擦拭，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笑意，"汉献帝建安十二年的密码学，可比现代生物识别难破解多了。"
张翼正想反驳，扫地机器人突然撞上他的脚踝。尘盒弹开的瞬间，掉出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褪色的钢笔字迹："江边仓库，无人机己就位。"落款画着艘插满箭矢的草船简笔画。
夜色渐深。公寓楼下的街道上，穿白袍的老者收起激光测距仪。他身后停着的快递车货厢里，整整齐齐码着上百个印有"东风速运"的黑色包装盒。每个盒子的条形码旁，都用极细的针尖刻着"借箭"两个小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