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集团第三会议室的智能玻璃己经切换了三次透明度。正午的阳光透过调光膜，在袁绍面前的合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第17次滑动外卖APP界面时，拇指在"提交订单"按钮上方悬停得如此之久，以至于手机自动锁屏了。
"袁总......"对方科技公司的CEO揉了揉胃部，"我们先签完再吃？"他的签字笔在实木桌面上敲出的节奏，和会议室外送餐电梯的运转声莫名同步。
袁绍的视线在菜单和合同之间来回游移："您说......黄焖鸡的汤汁会不会浸透文件袋？"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合同扉页，恰好遮住了某个刚浮现的水印——那是个微型的蜀汉集团LOGO，只有在特定角度的光照下才会显现。
此时会议室的投影仪散热口，传出几乎不可闻的电流杂音。诸葛明远程接入的无线投屏信号，正通过袁绍忘关的蓝牙耳机通道传输。当袁绍终于决定选择"微辣少汤"时，投影仪镜头微不可察地偏移了0.3度，合同第七页的赔偿条款数字悄然从"5000万"变成了"5亿"。
"要不用这支吧？"CEO递来的万宝龙钢笔在袁绍手里转了三圈。他突然皱眉："等等，蓝色墨水会不会显得不够正式？"说着从公文包掏出七支不同型号的签字笔，在便签纸上划出的墨迹组成了一道微型色谱。
二十五层楼下，穿着"饿了么"制服的张翼正对着电梯里的监控整理假发。他手里的保温箱装着两份黄焖鸡米饭——其中一份的餐盒夹层里，藏着与袁绍手中完全一致的合同副本。当电梯停在27层时，他腕表上的计时器显示【00:29:57】，距离诸葛明预估的"决策疲劳窗口期"结束还剩3秒。
"您的外卖！"张翼的嗓门惊飞了走廊绿植上的麻雀。前台接待员低头签收的瞬间，他灵活地转了个身，把真合同塞进了消防栓箱后的暗格里。这个动作被电梯口的球形摄像头拍得一清二楚，但监控室的保安正忙着帮曹德查找"附近评分最高的胃药"。
合同签署完成的提示音响起时，诸葛明面前的三个显示器同时弹出数据包传输完成的对话框。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上倒映着袁绍终于如释重负的表情——这位优柔寡断的高管此刻正对着黄焖鸡里的香菇发呆，完全没注意到CEO助理悄悄拍下了每页合同的高清照片。
曹德是在吞下第二粒降压药时看到修订版合同的。他摔碎的陶瓷杯惊动了门外的人力资源总监，后者战战兢兢地递上袁绍的档案——"重大决策平均耗时"那一栏的数据曲线，完美复刻了去年魏武集团股价的七次震荡。
次日晨会上，新颁布的《商务谈判守则》被投影在每个人面前。第14条用加粗红字标注："与会期间禁止使用外卖软件"，备注栏还贴心附上了袁绍昨天纠结外卖的27分钟完整录音。而此刻的蜀汉集团休息室里，张翼正把玩着那支"意外"被带回来的万宝龙钢笔——笔帽里藏的微型扫描仪，己经把所有会议资料传回了总部服务器。
袁绍更新领英档案时，特别在"专业技能"里添加了"细节把控"。他办公桌抽屉深处，躺着张被揉皱的外卖小票，背面写着诸葛明上周发来的短信："建议选择困难时，优先考虑蜀汉食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