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的手指在钢化玻璃桌面上敲出沉闷的节奏，监控屏幕的蓝光映在他半边脸上。画面里，陈宫被绑在仓库角落的铁椅上，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歪斜着，镜片后的目光却依然锐利。风衣男第三次递过去的合同己经皱得不成样子，签字笔在纸面上划出的墨痕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陈总监，何必呢？"曹德对着麦克风说，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后带着电子合成的嘶哑，"你桌上第三格抽屉里还有张没报销的发票——去年团建那家怀石料理，我记得你吃了三份海胆。"
监控镜头推近，陈宫喉结动了动。他腕上的智能手表突然亮起，锁屏提醒显示：【您收藏的「竹亭寿司」五折券将于23:59过期】。表盘背景是家日料店的LOGO，三文鱼腩的纹理在OLED屏上泛着的油光。
"签了字，现在就能走。"曹德从西装内袋掏出张卡片，塑封表面在灯光下泛着虹彩，"VIP金卡，永久免预约。"他的拇指在卡片边缘，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那是嵌在夹层里的纳米级监听器在启动。
仓库的排风扇突然停转。陈宫抬头看了眼突然暗下的应急灯，鼻尖渗出的汗珠滴在优惠券上。当曹德的手下递来钢笔时，卷帘门被撞裂的巨响震落了屋顶的灰尘。张翼踹门的力度让门框变形，手里的外卖袋却稳得像是捧着传国玉玺。
"陈总监！您的外卖到了！"他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KTV里练就的共鸣。塑料袋里飘出的山葵味掩盖了某种微弱的电子音——那是诸葛明远程干扰监控信号的副产物。
陈宫接过外卖单时，指尖在备注栏停顿了0.3秒：【替刘总祝您用餐愉快，另附全年免单券】。纸张背面的水渍逐渐显现出蜀汉集团的防伪纹路，在仓库昏黄的灯光下像片浮动的竹叶。
"看来..."陈宫推正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笑意，"我家老板更懂日料店的规矩。"他从寿司盒底层抽出张黑色卡片，磁条在灯光下泛着奇特的紫光——那是蜀汉技术部特制的信号屏蔽器，有效半径刚好覆盖整个仓库。
曹德砸向控制台的拳头被智能桌面的缓冲系统化解。监控画面雪花三秒后，最后定格的影像里，张翼正把某个纽扣大小的物件粘在风衣男的后领。当保安队冲进仓库时，只剩下一地散落的合同纸，每张都印着鲜红的"无效"水印，墨香里混着顶级寿司醋的微酸。
三天后，竹亭寿司的包间里，陈宫用筷子尖挑起片金枪鱼大腹。墙上的电视正播放财经新闻，魏武集团因"财务系统漏洞"股价大跌。镜头扫过曹德铁青的脸时，张翼突然举起芥末管，在转播画面上给总裁的人中位置添了道绿胡子。
"其实..."陈宫抿了口清酒，"那家店我上个月就吃腻了。"他从钱包夹层抽出张泛黄的剪报——十年前刘玄在街边小店请他吃的第一碗鳗鱼饭照片。照片边缘的油渍晕染出模糊的字迹："跟着我，管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