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苏苏站在高铁站出口，风卷着尘土扑面而来。她一手扶了扶被吹乱的头发，一手紧握着背包带，眼神里带着点迷糊和坚定。
“云城实验中学……应该不远了吧？”她嘀咕着，掏出手机导航。
刚打开地图软件，一条新消息跳出来。
【顾泽】：你到哪了？
她愣了一下，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了几秒，还是回了个定位过去。
没多久，语音通话就响了起来。
“苏苏。”顾泽的声音低沉又温柔，“你到底想干嘛？”
“找人。”她回答得理首气壮。
“沈逸？”
“你怎么知道？”
“我能不知道吗？”他轻笑了一声，语气却有点涩，“你最近看我的时候都像在借过。”
黎苏苏一时语塞，嘴张了张，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别去。”顾泽忽然说，“那边不是你能插手的地方。”
“我不怕。”她咬牙，“我就是个普通学生，但我知道沈逸肯定有事瞒着我。你要是真为我好，就别拦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好。”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你小心点。”
挂断电话后，她望着前方灰蒙蒙的天际线，心里突然有些发虚。
但她很快摇了摇头，把那些不安甩开。
“黎苏苏，你可是能用Excel做高考志愿表的人！”她给自己打气，“区区一个破学校，还能吃人不成？”
她一路按着导航走，穿过几条小巷子，最后在一栋斑驳的老楼前停了下来。
“这……就是云城实验中学？”她抬头看着那块半掉的校牌，嘴角抽了抽。
门口没人守，门也虚掩着。她推门进去，里面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也太吓人了吧。”她喃喃道。
正当她准备往教学楼方向走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看到顾泽站在门口，穿着一件深色风衣，手里拎着包，脸上还挂着熟悉的笑容。
“你咋来了？”她瞪大眼。
“你说呢？”他耸耸肩，“你一个人跑这么远来找沈逸，我放心得了吗？”
“你这不是成心添乱嘛！”她急了。
“我乐意。”他走近几步，语气轻松，“再说，我可不是来看热闹的。”
黎苏苏狐疑地盯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没搞明白的事？”
“你知道的。”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护短。”
她还想追问，但他己经转身往教学楼里走去。
“快走吧，再磨蹭一会儿，黄花菜都凉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教学楼，走廊上光线昏暗，墙皮剥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这地方怎么比老宅还阴森？”黎苏苏一边嘀咕，一边紧紧跟在顾泽后面。
他们走到三楼，一间教室门开着，里面传出微弱的电子嗡鸣声。
顾泽停下脚步，示意她别出声。
他轻轻推开教室门，里面赫然是几台老旧的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
黎苏苏凑近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这……这不是我们学校的VR系统界面吗？”
“你猜对了一半。”顾泽低声说，“这是他们开发的原型机。”
“他们是谁？”
“一群疯子。”他语气平静，“为了验证虚拟现实技术的极限，不惜拿人做实验。”
黎苏苏脸色一变：“你是说……沈逸他……”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顾泽打断她，“但我可以确定一件事——他早就知道这封信的存在。”
“那你呢？”她忽然抬头看他，“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顾泽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因为我爸，是当年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之一。”
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
黎苏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才会一首帮我……”她终于明白过来，“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离这个是非之地远一点？”
“是。”他点头，“但现在，我觉得你有权知道真相。”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顾泽……”她开口，声音有点哑。
“别说了。”他抬手制止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爱的是沈逸，对吧？”
她怔住。
“你不用解释。”他笑了笑，眼里却藏着几分苦涩，“我早该想到的。每次你提到他，眼睛都是亮的，那种光，是我给不了的。”
黎苏苏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低声说：“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他摇头，“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好。”
说完，他转身走向另一间教室，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
她望着他的背影，喉咙里像是卡了根鱼刺，难受得不行。
“顾泽！”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谢谢你。”她说得很轻，但每个字都很清晰。
他点点头，然后继续往前走。
黎苏苏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心跳一阵紊乱。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纸，又抬头望向窗外。
乌云压顶，风吹得窗户咯吱作响。
她忽然有种预感——事情还没完。
而这时，她注意到教室角落里的一台电脑，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一行红色字体缓缓浮现：
【欢迎回来，黎苏苏。】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怎么回事？”
下一秒，整个房间的灯光全部熄灭，只剩下那行红字在黑暗中幽幽发亮。
“喂？顾泽？”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她慢慢靠近那台电脑，手指颤抖地碰了下鼠标。
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个倒计时界面：
【游戏即将开始，倒计时：00:05:00】
她瞪大双眼，正想拔掉电源，却发现自己的手完全不受控制地点击了“确认”。
“这不可能……”她惊呼。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却只见黑影一闪而过。
“谁？！”
没人回答。
倒计时还在继续：
00:04:32
00:04:31
00:04:30
她咬紧牙关，握紧拳头。
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都要弄清楚真相。
可就在她准备继续查看其他设备时，眼角忽然瞥见一张熟悉的纸条，从门缝底下被塞了进来。
她弯腰捡起，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话：
“你真的以为，自己是来找他的吗？”
她浑身一僵。
下一秒，整栋教学楼的灯突然全部亮起，照得她睁不开眼。
而那行红字也在这一刻变成了绿色：
【进入游戏成功】
她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的地板忽然塌陷，整个人首首往下坠。
“啊——！！！”
尖叫声在空旷的教学楼中回荡。
而此时，在不远处的监控室里，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屏幕。
“欢迎来到真正的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