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军家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将满院的鸡毛蒜皮和腌臜算计，都隔绝在了门外。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刘海中，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到了极点。
以前开全院大会，有易中海做主场控，他还没感觉有什么难的。
现在轮到他来主持，为什么就这么难搞？
经过一分钟自我安慰，刘海中把责任、原因归根到有沈建军这个刺头身上。
但是知道原因又怎么样？
问题依然摆在眼前。
沈建军这个一大爷，撒手不管，他一定要抽空去街道办举报沈建军，让这个刺头做不成一大爷。
疯疯癫癫的聋老太还瘫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像一堆没人愿意沾手的垃圾。
一大妈搀扶着失魂落魄的易中海，还在不停的擦眼泪。
何雨柱则还躲在她身后，眼神呆滞地看着地面。
“可怎么办啊？”老好人周德顺搓着手，急得满头是汗，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却想不出任何办法。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说了一五个字。
“这个……咳，那个！”
就在这僵局之中，瘫在地上的聋老太，那双浑浊疯癫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精光。
她不哭了，也不笑了，只是用一种梦呓般的语调，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楚的音量道：
“我的粮……我的粮本……”
“好多好多的粮食……吃不完的白面馒头……”
“你们不养我，我就自己吃，天天吃肉，馋死你们！”
她这话，说得疯疯癫癫，颠三倒西。
一开始，没人当回事，只当是疯话。
可人群里的阎埠贵第一个反应过来，镜片后的眼睛猛地一亮。
五保户！
他脑子里瞬间就蹦出这三个字！
聋老太无儿无女，是街道认证的五保户。
又因为给正能量军送过草鞋，所以每个月光国家发的补助粮票和各种票据，就顶一个壮劳力半个月工资了！
以前她精明强势，谁也别想从她手里占到一分钱的便宜。
可现在，她疯了啊！
一个疯了的五保户，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个移动的，不会反抗的粮仓！
“要是把她接回家，每天就给她两顿窝窝头，剩下的不就全是自家的了？
还有聋老太的房子！
阎埠贵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狂跳起来，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镜片底下，是掩饰不住的贪婪和算计。
自从他上次被记过，每个月扣了10块钱工资后，生活变得更加拮据，就得更抠搜地过日子。
如今，这眼前就有贪便宜的机会，自然令他心动不己。
不止是他，院里其他人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五保户的补助，那可不少啊！”
“是啊，听说每个月都有细粮份额，还有油票、布票……”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蠢蠢欲动。
刚才还嫌弃聋老太是烫手山芋的眼神，此刻，全都变了。
那眼神，像是饿狼看到肥羊，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
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阎埠贵。
他往前走两步，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声音也变得温和起来。
“咳咳！各位街坊，我看，老太太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一副知识分子的派头。
“尊老爱幼，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
“老太太为院里操劳了一辈子，又为正能量军同志送过草鞋，现在她有难了，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这样吧，”阎埠贵清了清嗓子，大义凛然地说道：
“我，阎埠贵，虽然家里也不宽裕，但我好歹是个教书育人的老师！”
“我愿意担起这个责任，把老太太接到我家照顾！”
这话一出，院里不少人都暗骂他虚伪。
但还没等众人反应，另一个身影猛地从人群里窜出来，一把就将阎埠贵挤到一边。
是贾张氏！
“你给我滚一边去，阎老西！”
贾张氏叉着腰，三角眼瞪得溜圆。
“你那点花花肠子，谁不知道？”
“你那是想照顾老太太吗？你分明是惦记人家那点口粮！”
“我们贾家虽然穷，但我们心眼好！”她一拍胸脯，说得理首气壮。
“老太太以前对我最好，她现在病了，就该我来照顾她！谁也别想跟我抢！”
许大茂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
“哎哟，我说贾张氏，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老太太什么时候对你好了？”
“我怎么记得她以前天天戳着你脊梁骨骂你懒呢？还用拐杖打过你，骂你死丫头。”
“再说了，你连你孙子都喂不饱，还想养活老太太？你别是今天把人接回去，明天就给饿死了，好独吞人家的抚恤金和房子吧？”
“许大茂！你个烂了心肝的玩意儿。”贾张氏被戳中算计，当场炸毛。
“你放你娘的罗圈屁，我撕烂你的嘴！”
贾张氏作势就要扑上去跟许大茂拼命。
秦淮茹赶紧从后面死死拉住她，脸上满是焦急。
“妈，您少说两句吧！”
“你给我闭嘴！”贾张氏反手就给了秦淮茹一巴掌。
“你个丧门星，头发长见识短，什么都不懂！”
院子里己经乱成了一锅粥。
“贾家嫂子说得对，阎老师你家孩子多，负担重，还是让贾家来吧！”
“不行不行，贾张氏那人什么德行谁不知道，老太太到她家，还能有命吗？”
“要我说，还是大家投票决定！”
刘海中看着这失控的场面，挺着肚子走到中间，用力一挥手，摆出管事大爷的架子，想主持大局。
“都别吵了！”
“都别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