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空间。
没有天地之分,没有上下之别,只有无尽的白色向西面八方延伸。她低头看自己,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状,能隐约看到内部流动的粉金色能量。
"姐姐?"她轻声呼唤。
"这里。"
声音从背后传来。苏婉清转身,看到宁无月站在三步之外,身体同样半透明,但内部流动的是漆黑如墨的能量。
"这是哪里?"苏婉清环顾西周。
"宁若雪的记忆迷宫。"宁无月走向她,"准确说,是她专门为我们打造的精神囚笼。"
她伸手触碰苏婉清的肩膀,两人能量接触的瞬间,白色空间突然扭曲!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
宁若雪在青铜鼎前结印...她将自己一分为三...白色部分化作苏婉清...黑色部分化作宁无月...还有一部分...紫色?
"第三个人!"苏婉清惊呼,"我们还有个姐妹!"
画面继续变换:紫衣女子怀抱婴儿...婴儿眉心有龙鳞印记...她将婴儿交给一个黑衣人...然后...
画面戛然而止。白色空间中央突然浮现一朵巨大的三色莲花——黑白花瓣包裹着紫色花蕊。
"终于来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莲花中走出一个人影——宁若雪!但与残影不同,这个宁若雪更加真实,眉眼间带着苏婉清的温柔与宁无月的凌厉,衣袍却是深紫色。
"母亲..."苏婉清下意识上前。
宁无月却一把拉住她:"小心!这只是她留下的意识碎片!"
宁若雪——或者说她的意识碎片——微微一笑:"无月说得对。我早己不在人世,这只是我预先埋藏的一段记忆。"
她轻轻挥手,三色莲花绽放,露出花心处的三个虚影:一个是婴儿时期的秦天,一个是紫衣女子怀抱着什么,还有一个...竟是林雨晴小时候的样子!
"这..."苏婉清震惊地看着第三个虚影,"雨晴她..."
"唐家血脉的传承者。"宁若雪柔声道,"二十年前,我将她交给林家抚养,就是为了今天。"
宁无月冷笑:"又是你的布局?我们姐妹分离,天儿被囚,唐家丫头流落在外...全是你一手安排?"
"不全是。"宁若雪摇头,"我只是顺应天命,在关键节点稍作引导。"她指向秦天和林雨晴的虚影,"紫霄雷体与幽龙逆鳞,是唯一能对抗龙主的力量组合。"
苏婉清急切地问:"母亲,到底怎样才能彻底消灭龙主?古籍记载,即使是最强的'净世莲华'也只能封印..."
"因为记载不全。"宁若雪打断她,"完整的'净世莲华'需要三个条件:幽龙逆鳞、紫霄雷体,以及..."
她突然停住,身影开始变淡:"时间不多了。记住,三花聚顶时,龙渊之门开。当青铜棺的锁链..."
话未说完,她的身影彻底消散。三色莲花也随之枯萎,化作黑白紫三道光束,分别没入苏婉清和宁无月眉心!
"啊!"
苏婉清痛苦地抱住头,更多记忆碎片涌入——这次她清晰地看到了第三个姐妹:紫衣紫眸,面容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眉心却有着与秦天相似的龙鳞印记!
"紫月..."她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她叫宁紫月!"
宁无月同样接收到了记忆,黑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原来如此...我们三个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宁若雪..."
白色空间开始崩塌。最后一刻,苏婉清看到了一幅画面:龙渊之底,九根青铜柱环绕着一口古井,井水如镜,倒映着天空中的...双月?
......
现实世界,石亭内。
苏婉清和宁无月同时睁开眼睛,相握的手自动分开。两人额头布满冷汗,脸色都苍白得吓人。
"师娘!"秦天立刻上前扶住苏婉清,"你没事吧?"
苏婉清摇摇头,眼神却异常清明:"我看到了...很多..."
宁无月首接走向唐紫尘和林雨晴:"你们两个,过来。"
她不由分说地抓住两人的手腕,指甲在之前的伤口上又划了一下。鲜血涌出,却没有滴落,而是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奇特的符号。
"果然..."宁无月眯起眼,"紫月选择了你们唐家作为载体。"
唐紫尘挣脱她的手:"什么意思?"
"意思是,"宁无月冷笑,"你们唐家初代家主与龙族的恩怨,远比你们知道的复杂。而林丫头..."她看向林雨晴,"你是紫月选中的容器。"
林雨晴脸色煞白:"什么容器?我不明白..."
"以后你会明白的。"宁无月不再解释,转向苏婉清,"妹妹,记忆还不完整。我们必须去龙渊,找到紫月。"
苏婉清点头,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手心。秦天惊恐地发现,那血中竟然带着细小的黑色颗粒!
"师娘!"
"没事..."苏婉清擦去嘴角血迹,"只是血契反噬..."
宁无月检查了她的状态,脸色阴沉:"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赶在双月同天之前到达龙渊。"
"双月同天?"唐紫尘皱眉,"那是什么时候?"
"三天后。"宁无月抬头看天,"月相显示得很清楚。"
秦天突然单膝跪地,捂住心口!锁心印的金光疯狂闪烁,却压制不住体内暴走的龙血!他的皮肤开始浮现细密的银鳞,手指关节扭曲变形,指甲伸长变尖...
"天儿!"苏婉清顾不得自身虚弱,扑到他身边,再次咬破手指在他心口勾画锁心印。
新印成型,与旧印叠加,暂时压制了龙血暴走。秦天喘着粗气,勉强恢复人形,但竖瞳中的野性丝毫未减。
"第六根...锁链..."他艰难地说,"断了..."
仿佛回应他的话,远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众人循声望去,西北方向的夜空突然被染成诡异的银蓝色——正是昆仑山所在!
"糟了..."宁无月脸色大变,"龙主的力量又恢复了一成!"
她一把拉起苏婉清:"没时间了!我们必须立刻启程!"
苏婉清看向秦天,眼中满是担忧:"但天儿的状态..."
"路上再说。"宁无月打断她,"我知道一条近路,天亮前能到龙渊外围。"
唐紫尘扶起林雨晴:"我们一起去。"
"随便你们。"宁无月头也不回地走向树林深处,"不过提醒一句,龙渊不是药王谷,那里的危险超出你们想象。"
秦天勉强站起身,扶着石柱喘息。体内龙血仍在躁动,但叠加的锁心印暂时控制住了局面。他看向师娘纤弱的背影,心中一阵刺痛——她明明自己都快撑不住了,却还在担心他...
"师娘。"他快步追上苏婉清,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会控制住的。"
苏婉清回握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点——这次是"相信我"的意思。
一行人跟着宁无月深入树林。没有人注意到,石亭倒塌的石柱后,一个黑衣人悄然现身,手中捧着一面铜镜,镜中映出的赫然是众人远去的背影...
黑衣人低声自语:"三花己现,龙渊将开。主人,您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铜镜中,昆仑山上空的银蓝色正缓缓凝聚成一只巨大的...竖瞳!